就好像现在,宋祈扶着他,用一种地老天荒的姿势将他稳稳托住,仿佛在用行动告诉他。
他,宋祈,会这么扶着他沈言,助他登上皇位。
沈言的心有一瞬间就这么软下来。当他拼死计划逃出北戎时,他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无论那些人对他笑的多么好看,对他说着多么好听的话,他再也不敢相信。
可当他与宋祈相处不过几日,竟生出心心相惜之感。
沈言不可避免的唾弃自己,又有些欣喜。
难道这就说书中所言,“知音世所稀”。
宋祈不知道就这么一会这位世子脑补了这么多故事,他见沈言呆立在那儿不动,操着古井无波般淡而无味的声音说道,“世子还是注意些自己的腿,屋外有竹月,无需忧心。”
无波无澜的话伴随着屋外的打斗声毫无说服力,竟也让沈言安下了心。
可宋祈话音刚落,屋外竹月一击失手,接连后退的打斗声自屋顶一路走到屋脊背处,踩着沈言头顶瓦砾吱吱作响。
沈言一颗心又吊起来,有些尴尬用手指了指屋顶,“若是竹月也失手呢?”
他们还未动手,若消息传入上陵城,只怕就算与虎谋皮,陛下也要将他们留在北地。
沈言想到的,宋祈自然也能想到。
但沈言不知道的是,竹月自赤乌卫学得就是暗杀勾当,跟着宋祈后又醉心武学,如今这道上,寻常探子根本不是竹月对手。
赤乌卫地支首领已经被月白杀了,天支首领守着上陵城轻易不会离开,除了上陵城那位,会是其他属地诸侯王派来的吗?无论是谁,既然来了,宋祈就不会让人轻易离开。
他面上仍旧不动,取过案上宝剑转身推门出去。
沈言原本忧心窃听之人身份,此刻却越发肯定心里的猜测。
体弱?不会武功?
这位年轻的清平侯隐藏的太深。
屋外,萧霖不想久留,原本松散的目光逐渐深邃。
眼见竹月逼近,萧霖反应比竹月手中剑光更快,借力翻身后仰,剑光擦着萧霖颈间飞过,将萧霖衣领破开一道口子。
好快的剑。
萧霖再不敢松懈,小心避让。
她少时先学枪术,又日夜习箭,后来也不知道齐渊从哪儿翻来一本武学古籍,整日在她耳边念叨。她听久了,也悟出一些道理,此后出招皆是杀招。
后来,丞相家嫡长女开春宴,席间贵女们聊到身边护卫,也不知谁多嘴说了句,“有没有本事,和咱们长公主比试下不久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