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出手就这么狠,小心她们联手坑你。”

    白木槿看了事不关己,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平南王一眼:“不是你让我用最快的速度理清你的院子?”

    平南王于内宅之事并不拿手,闻言有些不明白:“这叫什么法子,不是应该徐徐渐进,于不知不觉中削去她们的权势吗?”

    “她们有权势吗?”

    平南王噎了一下。

    “这叫快刀斩乱麻,这里不是军营,我也不是从她们手里接管什么兵权,几个小卒子,用不着大费周章,如若不是考虑到你的名声,我还有个更简单的法子:把他们全部都打发了。”

    平南王怀疑的看着她:“这些人如果不识趣,只怕你就要用这个简单的法子了吧?”

    白木槿坦白承认:“我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总是为一件事纠缠,所以他们在我的手下做事,就必须要遵从我的规矩,如果做不到,那我只好请他们离开。”

    平南王欣赏的看着她:“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就连这果决的性子,也很对我的胃口。”

    白木槿挑着礼物头也不抬:“我该谢谢王爷慧眼识珠吗?”

    “夫妻之间,客气什么。”平南王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这是做什么?”

    白木槿拿出一把玳瑁镶宝石梳子,放在一旁的礼盒里,一边抽空回道:“明日要去皇宫拜见,先把礼物挑好。”

    徐沐风的父亲和当今皇上虽然年龄相差很多,却也算是生死之交,先帝寿长,一直稳坐皇位几十年,当今皇上继位时已到中年,这正是各个皇子都长大成人且斗争最厉害的时候,当年皇储之争比其他任何朝代厮杀的都要厉害,就如今几个皇子的把戏,放在当年不过是小打小闹,为了争皇位,当年整个京城都可以说血流成河,甚至先帝咽气时就有两个皇子被吊死在他的床前,直到现在京城很多老人提起当年皇位更迭的那三个月还会发抖,那时整个京城都是红色的。

    当年皇上继位,被两个兄弟差点阻断,身边亲信又临时背叛,是徐父在关键时候力挽狂澜,不知杀了多少人才保住了当今的皇位,皇上也承诺过待徐府如自家,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皇上老了,疑心重了,徐府在他眼里成了尾大不掉,他既明白徐府忠诚,同时南境也离不开徐府,可心里有多明白就有多怀疑:现在只是南境离不开徐府,会不会有一天,天下都要靠一个徐府?

    可不管怎样,徐家满门为了他萧家的江山死完了,剩下一个徐沐风也病怏怏的,皇家不能做薄情人,最起码不能让天下百姓觉得皇家薄情,因此面子上皇上依然待徐府宽厚,甚至待徐沐风如子。

    皇上早早等在后宫,平南王带着白木槿拜见了过后,立刻被皇上拉着坐到一旁的软榻上,一旁除了太后和皇后,几个得宠的嫔妃和皇子也都在,白木槿一袭水红色衣裙,配着头上的珍珠光彩照人,几个皇子隐晦的目光让徐沐风很是不悦,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将白木槿挡在身后。

    闲话家常了一番,一旁的贤妃突然开口:“如今白小姐嫁过来,咱们可算是一家人了,你身为王妃,不但要照管好府里,也要帮着他们兄弟维系感情,可不要娶了媳妇,就把弟弟忘了。”

    其他人都不说话,就看白木槿怎么回应,结果她淡淡一笑,四两拨千斤:“贤妃娘娘教训的是,大哥留下的遗腹子臣妇一定会好生教养,替王爷尽兄弟之情;对待婶娘也会犹如亲母,替王爷续叔父情谊。”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就被她这么轻轻松松弹了回去,贤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还口,说她指的是八皇子?那还不等于直接告诉皇上自己在替儿子拉帮结派?

    皇上和皇后倒是笑了一下,觉得徐沐风这个妻子娶的有意思。

    清清淡淡的过了几招,皇上就打断了,说起了正事:“年前大雪,不少地方受了灾,今年的赋税怕是都得用于赈灾,边关将士可就要受苦了!”

    徐沐风双手紧紧握了一下,沉默半晌,才开口:“将士也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英明,臣相信您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可怜臣如今一介废人,有心想出份力都是奢望,只能看皇上烦忧,是臣无能。”

    皇上眯眼打量了他一会儿,又说道:“上次你与南楚交战,打的他们不轻,你觉得他们还有没有一战之力?近期会不会再犯我边境?”

    这问题明显是个陷阱,徐沐风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如果他说南楚还有战力,那么依照他目前的身体,自然无法带兵,所以就必须把兵权交出去;如果他说南楚不会进犯,那么皇上就会提出削兵,减弱他在南境的影响力,同时,如果南楚来犯,那一切就都成了他狂妄自大导致边境受损,到时只怕皇上想保他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