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毒的心思,徐沐风心里快速思索着该选那条路,保平南王府还是保手下将士?两者似乎只能选其一。

    白木槿在一旁笑问:“你们打仗原来是靠猜的吗?”

    这话插的很突兀,甚至很大胆,可偏偏她脸上就是纯然的好奇,语气也调皮可爱,仿佛不过是一句闲话家常,再加上皇上自己方才说过今日就是一家人聚聚,如果此时怪罪反而显得皇家没气度。

    就这一句话给了平南王喘息之机,他不疼不痒的训斥了白木槿一句,然后正色回皇上的话:“南楚向来狡诈多端,此事臣也无法下定论,不过臣已命手下副将徐平替臣镇守南境,他的能力不在臣之下,身边又有臣安排的几个参将协助,如果南楚不进犯就罢了,若是他们以为臣不在,就大意轻敌前来找死,正好徐平他们已经设好了陷阱,让南楚有去无回,皇上尽可安心。”

    同样的四两拨千斤,仿佛皇上真的是因为忧虑南境安稳,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白木槿一眼,笑了笑重新换了话题。

    在宫里食不知味的用了一餐席,出宫时几个皇子也一起告辞回府,八皇子当着众人的面亲热的叫着:“表哥,我们一起走吧,正好顺路。”

    看着是拉拢,可两人有亲,同时这个拉拢显得有点蠢,反而让皇上放了心,笑呵呵的说道:“对,你们表兄弟也该好好聚聚,如今都成了婚,日后大家都忙了。”

    白木槿撒娇的扯了扯徐沐风,他便笑着请罪:“可能要辜负皇上和八皇子一番心意了,臣方才来时就答应过夫人,要陪她去寺里还愿。”

    皇上不解:“好好的还什么愿?”

    徐沐风坏笑了一下:“臣的夫人在婚前就已对臣芳心暗许,甚至曾在佛前祈求臣能够转危为安,许是她情深义重感动了佛祖,臣如今确实身体好了许多,自然感念夫人一片深情,如今我们又得以修成正果,所以想去感谢佛祖替我们牵了红线。”

    白木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自己给他解围,他倒把自己卖了,这什么人呐?再说牵红线的不是月老吗,佛祖挨得着吗?

    其他人也没想到他居然找了这么不要脸的一个理由,皇上咳了两声挥挥手:“那你们就早去早回吧。”

    白木槿坐在马车上生着闷气,徐沐风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行了,还生气呢?”

    白木槿正色道:“王爷,女子闺誉不可玷污,你怎能如此在皇上面前说我成亲前就对你有意呢?况且我那时有婚约在身,这话若被传出去,岂不成了我负情在先?”

    徐沐风笑道:“所谓女子闺誉,最该介意的不是她的夫家吗?你对我情深义重,我自然心生感动,我都不介意,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说嘴?况且我就是要把这话传出去,最好人尽皆知:你和那冯锦修解除婚约,不是你配不上他,而是你看不上他,从此以后京城所有人都休想再拿这段婚约取笑你,你那抢了冯锦修的堂姐和大伯,也再不能在你面前耀武扬威,因为他们只是捡了一个你不要的……废物!”

    平凡的语气,没有什么慷慨激昂,却充满自信与霸气,白木槿心里震撼,盯着他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道:“都过去了,如今他之于我,不过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即便是过去,本王的王妃也容不得这种人羞辱。”

    白木槿看了看窗外,惊讶的问道:“我们去哪里?”

    徐沐风叹道:“既然说了要上香,自然要去走一圈,正好我听说那里的方丈刚从南境云游回来,我想问问那里的状况。”

    白木槿小心的问道:“我听说南境原先的兵都已经被打散重编了,现在剩下的很少有是你以前手底下的,你……”

    平南王笑了笑:“你是奇怪我为什么还要关心他们是吗?”

    见她点头,平南王继续说道:“这些兵有什么错呢?不管是谁,分到我手下了,只要他们认真训练,不背叛不搞小动作,就是我的兵,我带他们一日,就要保证他们不能饿肚子,还有原先那些被分出去的将士,也不知在其他军营会不会被排斥,如果今年粮草真的不够,那首先饿肚子的一定会是他们。”

    “所以你想解决今年所有将士的粮草问题?”

    平南王点点头:“我知道这很困难,可他们随着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只是因为皇上想要削弱平南王府的势力,就要把他们扔出去,我于心不忍,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我曾经的手下和兄弟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