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按住曲昭的肩膀,认真发问,“姐姐不要撒谎,这样我们相互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了,我会难过的。”
曲昭这个人吧,挺混的,糊弄事儿是她年少抽条时就已经精通的项目,只是对上宗仁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她忽然就身负罪恶感,不忍欺瞒,让这样一双眼流泪,是何等的过分。
曲昭舔了舔嘴皮子,艰难的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大事姐姐是绝对不会骗你的。我是想和我那群狐朋狗友出去聚聚,你放心吧,关言也去,没有什么。”
言外之意是,关言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因此聚会活动绝对不涉黄不涉毒,最多涉赌。
宗仁垂下眼帘,翘睫毛也变得蔫哒哒的,“所以连关言都能去,我就不能去?”
言外之意是,宗仁才是离曲昭最近的人,而他得到的待遇却连关言也不如。
曲昭:“......”
曲昭破罐子破摔道,“可是我堂堂小霸王,怎么能做夫管严,他们现在都笑话我被你管住了,你叫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我要带着你去玩,就是坐实了我是个夫管严,这面子我丢不起!”
哦。宗仁沉默片刻,他不知道做夫管严有什么不好,他还不是个妻管严了吗,他踟蹰了一下,仍是试探着问道,“姐姐,你可以带我和你一起去玩吗,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曲昭沉沉的吐了口气,态度也很坚决,“宗仁,你这样管的我一点自由都没有,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好吧,我知道了,不叨扰你。”
到底是闹了脾气,宗仁客气的和曲昭告别,语气淡淡,像只受气的胖麻雀,扑棱着自己的小翅膀慢吞吞回巢了,期间他还格外没骨气的一步三回头,去看有没有哪个曲姓好心人来哄哄他,结果一切只是他想多了,曲姓坏心人就这样冷冷的看他走进了府邸。
府门合上那一刻,曲昭一脚踹在宗仁府邸旁的外院墙上,烦躁到不行,“我每日绕路送你回家,你接受这份好就习以为常了,居然敢和姑奶奶摆臭脸。”
曲昭走时,步伐潇洒,宛如一个孤身大侠,别以为她什么事都会迁就他,大不了一拍两散呗,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
到了夜里,将军府晚膳丰盛,家里欢声笑语的商量着年节的事宜,一向大快朵颐的曲昭却有些兴致缺缺,无论家里人问她什么,她都答得有气无力,最后干脆一个人喝起闷酒来。
瞧见曲昭这副模样,饭桌上渐渐没了热闹,沈慧问曲昭发生什么事了,她只是仰头饮了一杯酒,摇了摇头。
曲景同若有所思的看了曲昭一眼,先对她的行为做出了判定,“稀奇了,我们家昭昭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如今居然跟个受气包似的在这里借酒消愁,那势必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而后曲景同眼里闪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拱火道,“哥哥觉得没有人能欺负到你头上,除非是你让着他。我看你前阵子挺宠宗仁这小子的,怎么着他这么快就学会恃宠而骄,让你生气了?”
曲昭闻言,收紧手指,生生把手里的白釉瓷杯握成了几瓣碎瓷片,酒水蓦地洒出来,溅在她的衣袍上,染湿一片痕迹,她逞强道,“宗仁哪有那个本事让我生气啊,他对我言听计从,我指东他就不敢往西的!”
曲昭酒上心头,怒火燃烧,一时嘴快道,“是我玩腻他了,整日都要粘着我,我嫌烦了!”
曲景同恍然大悟般点点下颌,坏心的提议道,“既然他已经讨不了我们昭昭欢心了,按照我们昭昭潇洒的性格,肯定不会拖拖拉拉,该结束就结束,下一个更乖,哥哥说的在理吧?”
沈心怡看不下去,用筷子敲了敲曲景同的碗,“好了,你别幸灾乐祸了。你这样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明明是自己不喜欢宗仁,你与他的恩怨应当自己解决,想要把昭昭当枪使是怎么一回事呢?”
曲景同眼神暗了暗,忽然就伸手揉乱了沈心怡的盘发,“你懂不懂得尊敬长辈,你说你从出生到现在叫过我一声哥哥吗?”
沈心怡睥睨的笑了一下,坚决不从,弄乱她头发还要她喊他哥哥,怎么可能,“梦里有妹妹,你去梦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