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的朱红的木色窗棂咯吱作响,傅骊骆弓腰伸手从地上捡了根细小的枯木,睨了睨面色微紧的窦骁扬,那枯木去拨那半合着的窗棂细缝。
一阵寒风陡然袭来,傅骊骆神色微蹙,卷起眉间朝看喧哗的内室看去,只见内室雕梁画栋气派非凡,端的是富丽堂皇,有大红色的帷幔挂在红漆漆的房梁上,被里面的香烟缭绕的轻卷了起来,更添一丝旖旎艳丽的气氛!
借着那案上璀璨夺目的光亮,傅骊骆朝莺歌燕语,歌舞升平的内室细细打探,这一打探不要紧,待那些个女子转过身来时,倒把她骇了一跳。
这些女子身上袭着轻薄的锦纱绸缎,眉眼轻佻的摇.tu
.摆.腰,每人身边围绕着三三两两的华服男子,男人们淫.笑着,抬起泛着油光的嘴脸去亲尼子们的白皙的面皮,有的还伸手去摸女子光滑如腻的头顶,那光秃秃的头顶竟被那香案上的红凌宫灯还要亮堂几分!
这群女子竟是一帮尼子!
真的像古心月所说,这清妩庵简直就是一个淫.窟!
傅骊骆颤抖的缩回细白的嫩手,那葱段似的手指泛着红,俏脸气的微熏,靠着冰凉的白墙抽气,去看身旁双目如炬的窦骁扬,伸出的素手还未擦着他的手袖,便见他把竹节般修长的手指堵住了她的粉唇,用口语轻声道:“嘘”
他眉目宛然,好像蓝空下的雪峰,清逸高远,熠熠生辉,一双幽深的黑眸透过雕花的窗棂探向那嬉笑浅语的内室。
“是他...”
窦骁扬俊逸的脸面恍然一变,深邃的眼眸锋芒犀利的如刀尖。
傅骊骆伸手扣在窗几上,再次踮起脚尖朝那细缝处往里看,只见那翠竹纹梅的香丝软榻上赫然坐了一位矮胖身材的锦服男子,黑色锦缎纹金线的官袍裹在他那臃肿的肥躯上,活像一只白熊。
“许大人,来嘛来嘛...”
“来呀,许大人来跳舞嘛...”
一粉色青纱的娇俏尼子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青瓷茶盅,娇笑着挽着他的胳膊扭.腰.摆tu
起来。
那案上的三足鼎香炉香雾徐徐,熏的傅骊骆快要睁不开双眸,琴音袅袅香气四溢的景象,怎么看都有一种青.楼暖月的幻觉。
傅骊骆揉了揉迷怔的眉眼,去看身旁气势凌厉的窦骁扬,他那黑曜色般的眼眸沉寂的好似深井,剑眉斜插入鬓,一双大掌紧握成拳,周身都淌着杀气。
“窦...”
撅着红润水亮的唇瓣去扯他翻飞的衣角,却在看见那内室的突然窜入的高大人影时嘎然而止...
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一双墨色绣着锦祥云花边的官靴迈了进来,步伐稳健的定在那黄花木的圆案旁边,绛蓝色绣祥兽的华丽衣摆,在半空中划过优雅的弧度,室内的喧哗声顿时冷却了下去,数十名男子忙的拥住了他,恭恭敬敬的屈膝叩首道:“临安世子...”
倚在木窗边上的傅骊骆和窦骁扬皆是一惊!
原来这临安世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宇文景逸的亲弟弟宇文景焱,傅骊骆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宇文景焱跟那宇文景逸本就是一丘之貉,在宇文景逸还不是太子的时候,这宇文景焱就没少替他干事。
难道这庵堂里的龌龊勾当也是那宇文景逸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