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森然,透骨的寒风吹落了傅骊骆细肩搭着的轻裘,她无暇顾及,依旧目光如霜的朝那小拱门看去,一旁的窦骁扬眉间紧锁,慢慢镀上了一层阴云,轻轻捡起地上的裘披裹紧她的肩颈,眼神犀利如鹰般的死死追随了那一行人的身影。
“官爷,好走呀!”
娇.媚入骨的声音莺歌燕语,哪还有半点出家人的**肃穆,倒像是那大洲湖畔画舫里的女子,跟那风尘的勾栏瓦肆场所有何不同!
“官爷,记得常来哟...”酥酥柔柔的嗓音在这静谧的冬夜格外的清晰。
对面山岚上厚厚的积雪似白璧一般,散发出白茫茫的光亮,映的沉黑如昼,傅骊骆撑大了一汪雾眸盯着那处,正好撞见一淫.邪汉子把肥腻的大掌摸进那尼子被风袭开的衣襟,淫.笑着去亲那尼子雪白的颈子,傅骊骆只觉得心底一阵生寒。
先前还梅香扑鼻的气息然被艳.俗.恶心的味道侵袭。
要不是亲眼所见,要不是亲耳听见,她哪里想得到这佛门圣地,竟有如此龌龊行径!
傅骊骆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想,骇的她眸神似海,如果古心月所言无虚,她掉进这样一个淫.窟,她还能免遭蹂.躏么?
况且她容色姣好,端的是貌比海棠,一个孤女独自生活在这污垢之地,能躲的过去么?
傅骊骆不敢再往下深想,抬手去捋鼻尖处男子鬓角袭过来的乌发,娇嗔的朝依偎在侧的窦骁扬白了一眼,便不再言语。
白墙外,阵阵马蹄声掀起了霜雪皑皑,两名男子打马离去...
随着那两尼子的摆腰撵步,阵阵媚俗作呕的香气被大风卷了过来,直往傅骊骆鼻尖盈盈而入,一股子风尘气息伴入,拿起丝帕堵住嘴鼻。
她一双秀致的眉挑了挑,旋即望向头顶上空,突兀的拉着身边男子的手袖,颊边攒起动人梨涡:“我...我要打喷嚏...”
傅骊骆说的大气凛然,丝毫没有小女子的矫揉造作。
忽然傅骊骆眼前一荡,一只大掌覆上了她半张小脸,抬手想去拉扯,耳边传来浅浅淡淡的呼吸声,隐隐有冷香的气息,只听见边上男子磁性略带沙哑的声音道:“把我的手借给你,尽量控制一下音量!”
傅骊骆被他的话语逗的忍俊不禁,抬手推掉他温热的掌心,只觉得一张琼鼻被他捂的快要透不过气,哪里还想打喷嚏!
她似含羞花般的垂下了眼眸,白玉似的脖颈瞬间变得通红。
窦骁扬注视着宛若白玉兰一般的人儿,她的声音柔婉,修长的脖.颈微蜷缩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似姿态娴雅的白天鹅。
两人还一会才回过神来,再去朝那处去瞧,两名小尼早已不知去向。
两人楞了一怔。
阴冷的夜裹挟了隆冬的寒沁,冷风呼啸阵阵,宛若一条巨蟒盘山而出..
三更鼓声沉闷响起,一佝偻瘦腰的老尼缓缓的朝大敞的拱门走去,手脚麻利的拿起长条铜锁紧在拱门之上,然后干咳了一声,扶着老腰朝最北面的右侧乱木丛蹒跚行去...
两人交换了一下神色,朝那偏隅北院凝了凝眉,身形矫健的穿进那长廊,穿过大片荒芜的枯木荆棘丛,绕过一方水塘,便见两处建在高坡上的小阁楼,白墙森瓦而立,高大宏伟的门柱上,有一墨青色的牌匾,上题“上清阁”三个朱红大字,还稍稍一走近,便依稀听见有嬉笑声从里传出,借着夜色如银,两人沿着左侧的小山包朝那亮着灯火的阁楼靠近,陡峭湿滑的山坡上遍地都是冰霜,稍有不慎就会摔的鼻青脸肿。
两人委身勾腰伏在雕花的窗棂下,听那灯光如火的小屋里传出的丝竹之声,伴随着女子婉转柔.媚的笑声,还有男子的粗.噶.调.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