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见他吃得满面油光,心里也欢畅,但却仍有一个疑问,“天河,今天我听府里的丫头说,你是从韩姑娘的房间里出来的,你们昨晚……”
云天河抬头,“哦,昨天晚上,我练剑很晚,肚子很饿,她就过来说给我准备了夜宵,还有一壶酒,喝完我就睡着了。”
阮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啊。”她沉吟了一下,“天河啊,我和老爷答应了璃儿,让她跟你们一块出去游历,她从小都被我们养在府上,这人情世故什么都不懂,而我看那位韩姑娘江湖老辣,十分可靠,今后出门在外,还需要你们多照顾照顾璃儿,不要让人欺负了。”
云天河捏捏拳头,“放心吧,柳波母,有我在,没人能欺负梦璃的!”
这一顿饭吃完,云天河便在府上闲逛,不知不觉到了后院,这里的桃花还是很鲜艳,禄蓉见了他便打招呼,“姑爷好,您是来找小姐的吧?她就在亭子里,好像有什么烦心事,您可要想想办法哄她开心——”
云天河哦了一声,挠挠头,顺着园中的小径来到亭边。紫衣霓裳的静女正凭栏赏花,侧脸光明皎洁,眸子里浮光跳跃,也不知是有什么沉重的心事。
他一来,柳梦璃便察觉了,因他实在极有存在感,而柳梦璃天生灵觉敏锐,最能洞察气机,此时虽不闻他的脚步,却能感觉他如日行空的气魄。
“是云公子?”
云天河一听她清冷的声音,不觉便脸颊通红,“啊!是我。”他步入亭中,与柳梦璃对面而立,他挠着头,有些羞涩地不敢瞧她的脸庞,只说:“刚才那女孩儿说你,不高兴……”
柳梦璃神情里化不开三分哀愁,话语声却温软如玉,“别听她的,禄蓉这丫头就喜欢添油加醋,我只是想到要和爹娘分开这么久,有点不习惯……对了,爹和娘答应我了,以后我就能和云公子,还有菱纱一起游历天下。”
云天河喜不自胜,“那真是太好了。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吗?”
柳梦璃脸上也泛起笑容,“从小到大,我总在这府邸里,花开花落,月圆月缺,一天天过去,日子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我有时候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过去在我身上又发生过什么。我的脑海里,总闪过一些奇异的景象,说不定、说不定到了外面就会有线索。”
云天河这回有些听懂了,“我爹以前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云叔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或许连他也不知道。我没觉得现在不好,爹和娘都很疼我,能遇上他们,我已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了。”
“嗯,你说得对,柳波波他们是好人,我说不上来,不过像你们这样一直在一起也挺不错的。”
柳梦璃含笑道,“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他们当作你的爹娘。我听说,你娘也是很早过世了。”
“啊?不用、不用。我是说,我不能抢你的爹娘,还有老爹要是知道我喊别人爹,就真的要气歪了。”
“嘻,云叔哪有你说的那么凶。”柳梦璃笑容绽开,又抬袖遮挡,再怎么矜持,眼睛里总是满是欢喜的。
云天河瞧了又不觉面红耳赤,他支支吾吾地问,“对了,梦璃,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嗯,你说。”
“柳波波他总是喊我‘咸枝’,还有这里的姑娘都叫我‘姑爷’,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柳梦璃闻言一怔,“咸枝……贤侄?云公子,云叔教过你读书写字吗?”
云天河摇头,“他只教了一点点就不教了,还说什么之乎者也难听之极,倒是留下过一些书给我,但我没注意保存,很多都被虫子吃烂,然后我就给丢了。”
柳梦璃点点头,“这正是云叔的脾气,既然如此,不如以后有空闲了,由我来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