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砀挑眉看了季迎柳一眼,投给她一个令她安心的眼神,转身出了屋子,边走边问陆果:“在府里还住的习惯吗?”
陆果见沈砀忽从神坛上下来,骤然变得可爱可亲了,受宠若惊的忙答话,就连刚才心头闪过的疑惑都消失无踪,“习惯,很习惯。”
沈砀点头:“那就好,今后你若有什么难处和需要和本侯说。”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的走出了她的院子,季迎柳半晌才反应过来。
敢情.......沈砀刚才掩耳盗铃是替她解围?
思及此,季迎柳扶着门框“噗嗤”笑出声。
谁能想到平日威风凛凛的沈砀为了她的颜面竟然会扯这种低级的谎。而他不知道的是,她那所剩无几的脸面在入沈府的那一刻她早就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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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表,各表一枝。
在季迎柳忙着药铺生意,以及和沈砀蜜里调油时,淮南王府的屋顶险些被掀翻了。
淮南王已数日没见过王妃,今日一早听闻王妃旧疾发作咳嗽不止,又气又怒,不顾下人阻拦硬闯了王妃厢房。
几日不见,淮南王妃面色枯黄,双眼凹陷,人更是整整消瘦了一圈,她穿着雪白中衣,俯在床榻边撕心裂肺的咳嗽着,目光瞥见他来了,她较好的容颜闪过一丝戾气,有气无力的用双手撑着床榻,将上半身靠在迎枕上,声音沙哑的道:“你还来做什么?”
她再想不到自己平日温润如玉的夫君,当年在她生下迎柳,被父亲赶出家门苦寻迎柳下落时,他为了逼她嫁给他,暗中阻拦她去见皇帝,还对皇帝和她隐瞒了迎柳的身世,令她这些年和迎柳母女相隔。
“你病的这么重,为什么不告诉我?”淮南王却答非所问,他立马上前半蹲在榻前,做势就要去握她的手。
她快速的抬头避过,一向清冷的脸上透出厌恶,闭目抿着唇一语不发。
每次她和他生气便是这般,不喜不怒,不吃不喝,糟践自己身子,淮南王顿时火起,他粗鲁的按着她双肩,强行将她的脸掰向自己,怒视她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是卑鄙,可若当年我不那么做,你会甘心情愿的嫁给我吗?你不会!相比起来,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比起我皇兄对你做的,简直不值一提,雪芙,我们已经在一起过了十多年了,难道这十多年你对我一点点夫妻情分都没吗?”
“你给我说夫妻情分?”
提起这个,淮南王妃脸色忽白了一分,她却倔强的扬高头盯着淮南王,讥诮道:“淮南王,你若真心将我当做妻子,怎会一直在我面前隐瞒迎柳的行踪?”
她似想到了什么,强撑起病弱的身子,大声质问他:“还有三年前,你明明得知皇帝的暗卫已寻到迎柳,并把迎柳从柳县带回了善京,意欲把迎柳安放在沈砀身边,替他除掉沈砀,你为何不告诉我?”
“我.......”淮南王面色大变,哑口无言。
他攥紧雪芙的拳头,忍着怒意低声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他在脑中思索着人,猛地抬头忍不住怒意道:“是沈砀是不是?”
前几日沈砀来找淮南王妃,并交给她一个锦囊,锦囊里只放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三年前皇帝如何找到迎柳,如何安排迎柳入沈府做细作的过程,别的什么都没写,而淮南王妃却眼尖的在上面看到了淮南王的名讳,进而得知,三年前淮南王是如何瞒着她,将皇帝嘱托他寻找迎柳下落的事。她原本不确定爱她十多年的夫君会背着她做这等戳她心窝的事,她便旁敲侧击的试探丈夫几回,而一向自诩光明磊落的丈夫却对此事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她便猜中了几分。
思及此,淮南王妃悲从心生,哽咽道:“这与沈砀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