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子时,雨蘅正在等她,见褚湉这副鬼样子,上前忙将她怀里奄奄一息的汤圆安顿好,又拿来干净衣服换。
喝下姜汤,褚湉蜷缩在被子里,虽拿汤婆子暖着,依旧冷的不停发抖,眼泪不明就里的往外涌,这么煎熬着竟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猛然惊醒,周身浑是黏腻冷汗,她坐起身随便拿件衣服披在肩上,一个翻身下了床榻。
雨蘅本守着她,听到动静,过来就见她光着脚下了地。
褚湉蹲下身抱起暖笼里一动不动的雨点儿就往外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它。
雨蘅拦着她,死拉着她的手臂不撒开,褚湉挣扎着急道:
“你别拦我,我再去试试,让我去试试吧,这次没准儿就成了,让我去吧,雨点儿还暖着,它还有的治,我不能不管它!”
雨蘅死命拦,嘴上压着声低嚷着:“你是疯了吗?大半夜的我不许你去,外面雪还没停,说什么都不准出去!”
褚湉恍若未闻,听不进她的话,哪怕天多黑雪多大,她似乎都浑不在意,眼下没有比怀里的雨点儿更加紧要一般:
“管不了那么多,我要去再求求他们,雨点儿是皇上给的,我要救它啊……”
“雨蘅,你放开,让我去,我求求你了,让我去吧……”
“你是病糊涂了吗?!”
雨蘅说着,奋力推了她一把,褚湉一个招架不住直跌坐到了地上,如梦初醒般的直直看着她……
“它已经死了!”
雨蘅眼中含泪,指着她怀里的雨点儿,愤慨的道:“你自己看,它已经死了呀!”
她不信,忙低头看去,嘴里道:“胡说,它是热的,你摸摸,它还热呢!”
雨蘅缓缓蹲下身,扶着褚湉的肩,微有哽咽的道:“只不过一只兔子,真的要让你如此?”
除了看着已死去多时的雨点儿,默默垂泪,它长的已经很大了,光滑柔软的皮毛,如此可人喜爱,可此时,已变为了冰冷僵硬的尸体,那半睁着的眼睛,已然凝固。
“竟连着仅有的也没了。”
泪凝在脸上,褚湉苦笑着看向雨蘅:“之前都是好好儿的,说没也就没了,世上的好多事为什么都是如此?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雨蘅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当真就这么放不下?”
褚湉长长的出了口气,只道:“放下了,都放下了。”
眼前的雨蘅变得模糊不清,她擦去残留的泪,视线又逐渐清晰,踉跄的站起身子。
她想开口谢谢雨蘅的阻抗,让自己得以清醒,却脚下软软绵绵的,恍惚之间,眼前蓦地一黑,仅有的意识也被生生的吞没了,整个人瞬间陷入黑暗的无底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