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杜青山在人情世故上好像缺课不少。不过这也不怪他，从小就在山上呆着，除了上学从未离开过一步，就算上大学也是上的神秘又避世的道门大学，跟社会打交道的机会少的可怜，所以习惯了直来直去，不大会说谎，更不大会说话拐弯。
杜青山此时也察觉出自己说的不妥，习惯性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个我想着把那缠着崔芊芊的秽物一块除掉，斩草除根嘛。”
范端则打着圆场道：“要不等她缓缓再问吧。”
“我怕来不及。”杜青山解释道：“照之前的情形，那秽物早就出现在这里了，而且越来越凶，连她的舍友都有感觉了，之前只是出现在半夜，但昨晚却直接把崔芊芊的吓掉魂了，那今晚”
这次杜青山总算知道要适可而止了，但其他人已经把他剩余的话脑补出来了——今晚发生的事只会更加可怕。
田云溪拉起崔芊芊的手，鼓励道：“没事，芊芊，我们都在呢，这还是白天。你要看到什么，说出来就好了。这两个小哥哥很厉害，你刚才掉魂了，就是他们帮你找回来的。如果你真撞上阿飘什么的，他们也会帮你解决的。你也不用害怕了。”
崔芊芊俨然还没完全从惊惧中走出来，她睁着瘦到略凸的大眼，哑着嗓子道：“我我不知道我忘了。”
杜青山难掩失望地叹了口气，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
崔芊芊一概都回以“我不知道。”“我忘了”“我我我”
“好了。”
乔南津制止了杜青山一连串的提问：“我们三个先出去下，让崔芊芊先睡一觉吧。”
田云溪要送三人离开，被范端也制止了——他们是来检查违禁电器的，别被宿管阿姨看见吹风机都没带下来一个，却带走一个女生，那就局面精彩了。
刚顶着宿管阿姨怀疑的目光走出楼，乔南津就问杜青山道：“你要除掉那秽物。”
“对。”杜青山应声道：“它把崔芊芊的魂勾走了，又被我召回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之前它每晚都来，今晚上它一定也会来，而且是来加倍报复。”
“那它是什么。”乔南津想起特调局的鬼别分类法：“是魅吗？还是怖？”
“从屋内残留的秽气来说，像是魅。烧符的时候，我看符象——火焰颜色和形状也是灼烧魅气的样子。但”杜青山舔了舔唇，百思不得其解：“魅没有这么凶。而且，魅不会盯着一个人缠，除非”
“除非什么？”
杜青山想了想道：“除非这魅的死和崔芊芊有关。”
范端猝不及防地哽了下，就听杜青山继续道：“但崔芊芊肯定没杀人，她印堂上没有煞气，虎穴发白，她甚至有一阵子都没杀生了，蛮奇怪的。”
乔南津：“”这不是正常的吗，躺在床上能杀什么生，捏虱子吗。
“你们之前讨论的那些猫，也不是无缘无故攻击人的，一定也是受了这个魅的影响。啧，我现在搞不明白。我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杜青山揪着双肩包背带，不甘心地看向乔南津：“南津，我们晚上叫上老大，再来一趟吧，最好在这过个夜。”
乔南津咳了一声：“你回头看一眼。”
杜青山不解地回头一看，宿管阿姨正拿着扫地的秃毛扫帚，凶恶万分地盯着三人，似乎在盯着三个色狼，随时准备胖揍一番。
“不管用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