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点头,继而走入门中。谁料,谢景枫未及迈脚,便见门扉骤然封死。

    如此,言昭便只有踽踽独行了。

    再看这金屋之中,幔帐重重。随着门扉开启,层层红绡相继翻飞起舞。

    有一人端坐在金屋最深处,通身素白,仿佛火海中的一座琼岛。

    异样的情愫自心底纷涌而出,蓦地,言昭走向他,眼神空茫。

    雕花床上,红鸾帐下,有人垂眸静坐。灯影落在他脸上,落下一片微醺似的绯红。

    他明知有人到来,却不曾抬眼一望——果真是寂然不动,如坐神龛中。

    言昭心中惶惑顿生,只恐眼前人已化作冰雕玉砌的神像,不禁想要抬手轻触那张脸,试一试温度。

    指端只差半寸之时,那人蓦然抬眸,洒着薄红的唇上亦染笑颜:“我已等你许久。”

    言昭看着与凌清越别无二致的脸,心头一阵恍惚。

    那白衣人握住言昭的手,引他上了雕花床、放了红鸾帐:“生,乃因缘际会之始。你我姻缘,就此永结。”

    说罢,此人兀自摘了白玉冠、散了乌墨长发,又解了削腰间的束带。

    正待褪下层层衣衫之时,言昭却是一把攥住他的手,皱眉道:“够了,你不是他。”

    那人笑容更深,竟多出几分凌清越没有的媚态来:“如何不是,我与他并无一丝差别。”

    言昭摇头,全然不解风情:“画皮容易画魂难。”

    那人似有不甘,与言昭凑得更近三分,在耳畔吐气:“你当真……不喜欢我吗?”

    那气息若有似无地过言昭耳尖,撩出些许难耐的痒意。

    不待言昭回答,那人握住言昭的手,引他来解自己的衣衫。

    言昭嫌恶地推开他。厉声道:“滚!”

    那人笑问:“你不喜欢我吗?”

    言昭冷笑,不待他再缠上来,一把攥住脖颈:“顶着他的脸与身子做这等事情,罪该万死!”

    说罢,虎口猝然收紧,生生扼断了那人咽喉。

    下一瞬,幻境消散,金屋、鸾帐、美人皆化作幻影。

    言昭定睛一看,只见掌心攥的是一条白绫。想来方才冒充凌清越的,正是此物所化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