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顿时叫屈:“我说的分明皆是肺腑之言。”

    凌清越兀自斟茶,也不与他争,只笑道:“我瞧你能言善辩,将来宗门再有法会,就让你代我辩法。”

    言昭挪了挪身子,又朝他挨近几许:“就算为师尊赴汤蹈火,弟子也在所不辞。”

    耳闻此言,凌清越却是笑容一滞,复又想起从前的试炼——

    从前的言昭也说过这种话,却含着刻毒与嘲讽:“我能为你赴汤蹈火,我甚至能将命都送给你。但你的心里只有三清天,只有虚无缥缈的法与道!”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

    “你睁开眼看看,这就是我给你的一切!”

    他给的一切,是凌虚宗尸横遍野,仙山成为魔物的老巢,以及一对镣铐。

    往事复又浮现在眼前,凌清越逃避似的闭上双眼。

    言昭小心翼翼地问:“师尊,你怎么了?”

    凌清越不想迁怒于眼前人,忍耐着心火回答:“无妨,不过是想到一些往事。”

    言昭神情微变,追问道:“关于我的?”

    凌清越倏然沉默,俨然默认。

    “从前的错事,我绝不会再做。”

    言昭尚不知凌清越陷入重生循环一事,却误打误撞说中了凌清越的心事。

    他的神情灼热而认真,似有万千星火坠落眼底。凌清越与他目光交汇时,忽而觉得,或许这一次当真会有所不同。

    言昭本还想说什么,却见窗外飞来一只符纸折成的纸鹤。

    纸鹤落在凌清越掌心,化作一行书信,说的是凌虚宗众仙君已齐聚在万圣宫内,只差清徽仙君一人未至。

    言昭沉吟道:“也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竟要众仙君深夜集会?”

    凌清越收了纸鹤便走:“一去便知,该下山了。”

    不多时,凌清越步入万圣宫,环顾四下,只见得凌虚宗九位仙君皆已到场。

    原来,近来人间俗世忽有妖邪作祟,尤以北方邪气最甚。

    众所周知,仙山正北有一道阴司墙,隔断人间与妖鬼魔三界。现如今,正北方阴气甚重,众仙君都忧心是阴司墙出了岔子。

    说起这阴司墙,也与凌虚宗颇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