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生来天资出众又满心杂念的,最容易生恶念、毁修行,堕入魔道……”

    鸿尨仙君越说越激动,再想止住话头,已然来不及。

    凌清越垂眸蹙眉,笼在袖中的手早已攥紧,面色更是堪比冷霜寒雪。

    鸿尨仙君自知失言,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巴掌:“师、师兄……有你的谆谆教诲,他不算歪得彻底……至少没屠了凌虚宗嘛。”

    这种安慰之言,说了还不如不说。

    凌清越转身欲走,又听师弟在身后说:“师兄,你别误会,我没暗搓搓嘲讽你……”

    凌清越倏然驻足,回望鸿尨仙君:“我的弟子——”

    鸿尨仙君被这一股凌冽气势惊得僵立在原地:“怎、怎样?”

    凌清越一字一句、异常坚定地告诉他:“我的弟子,断不会妄造杀孽。”

    说话之间,一双明眸骤然雪亮,如利刃出鞘。

    正当此时,言昭走了过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便永远都不会。”

    如果说,他是一柄出鞘利刃,那么凌清越便永远都是握住剑柄的人。

    言昭只道,这一生的锋刃都只会在凌清越手中绽开锋芒。

    言昭颔首而笑,朝凌清越伸手:“还有大事待办,我们该回去了。”

    凌清越点头,与言昭并肩而归。

    鸿尨仙君立在原地,目送二人渐行渐远,不知为何,心中感慨良多。

    夜风拂过,只听老者喃喃自语:“师兄,只望你能克制住他……现如今,也只有你能克制住他……”

    至于言、凌二人,各怀心事,一路并肩而行,却皆是无言。

    “师尊,你有事瞒着我。”

    言昭率先开口,打破了异常的沉寂。

    凌清越步伐一顿,只犹豫一瞬,复又前行。只是,他不应话,继续沉默着。

    言昭心有不满,强压心性追问:“事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吗?”

    凌清越长眉渐蹙:“实话?你要听什么实话?”

    言昭直言:“方才鸿尨仙君与你谈及来日归处,你分明扫了我一眼,却又慌张躲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