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门而来的是锦衣华服的齐霍。这位富贵公子,不管是在那里遇见,从来都是这般雍伦富贵,不失体面。清浅见齐霍的次数虽寥寥可数,但觉得今天的齐霍似乎有些不一样。
齐茂林身形修长,着一身灰呢西服,保养的很好,乍看之下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别有一种儒雅风度。与传闻中性格乖张,睚眦必报的齐家二爷形象相去甚远。
齐霍介绍完清浅之后,齐茂林表现出的态度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恶劣。一声一个“世侄女”询问严业正在狱中的近况,态度温和,半分不提严宅之事。齐茂林愈是如此,清浅反而愈加忐忑。好在一旁一直有边少贤与齐霍陪同,清浅才没有觉得特别的孤立无援。
客已到齐,齐霍吩咐伙计上酒菜。正逢十月份,菜肴多以螃蟹为主,清浅一心留意齐茂林脸色,粗略听伙计在一旁报备菜名;浇汁螃蟹,瓦缶焗蟹,蟹粉西兰花,醉蟹,蟹镶橙……花样奇多,这听涛阁不愧以做蟹菜著称。清浅抬眼看去,其中店内招牌蟹黄鱼翅最是色香俱。
齐茂林听完伙计报备面不改色,微微走神,似乎并未专注去听。齐霍坐在齐茂林下手,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二叔,这是严小姐专程为您准备的。”
齐茂林特地的抬头看清浅一眼。
清浅适时的从座位上站起,端起酒杯:“齐伯父,世侄女借此敬您一杯。”
“蟹宴配花雕,世侄女费心了。”齐茂林端起酒杯温文一笑,脸色显的柔和。
清浅心中一滞,宴席是由齐霍与边少贤一手包办。齐茂林所说,清浅并不甚明白,只是谦卑一笑。
“齐二叔,既然严小姐如此尽心,您也该有些回礼吧!”边少贤早已按耐不住,端起一盅蟹黄鱼翅递到齐茂林近前。
“这是自然。”齐茂林看向边少贤,脸上笑意犹在。
“少贤!这宴席都还没开始呢。”齐霍脸色未变,听不出是责备的声气。
“无妨,无妨。世侄女如此盛情,鄙人怎会不懂其意?是鄙人为老不尊了。”齐茂林点燃手中银双圈石楠木烟斗,轻笑。神情微微松懈许多。
“齐伯父严重了。”清浅忙从座位上站起。
“鄙人执意欲购置府上宅院,却有不得已苦衷,还望世侄女体谅。”清浅看着齐茂林手中的烟斗,烟雾缭绕中银圈边沿似有流光划过。
窗外浓云翻涌,想是有暴雨将至。
清浅嘴角挂起浅笑;“齐伯父,世侄女此番正是要转手严家老宅。”
“如此,甚好甚好。”齐茂林似乎已然料到,脸上只略略一笑;“世侄女如此爽快,鄙人保证议价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严家。阿福!”
齐茂林转头喊外间的仆人。
“福叔刚随您回来,一路风尘,我让他去下面喝酒了。”齐霍一直沉默不语,见齐茂林喊人只在旁边道。
“齐二叔,我们先吃饭吧!待会儿再聊。”边少贤在一旁帮腔。
“边三少爷,你今天可是格外尽心呢!”齐茂林看一眼边少贤半是调侃的意味。
“齐二叔这不是为着您的事情吗?”边少贤微微显出了些许不自在。
“为了小女子的事,齐少和边少费心了。”清浅举起酒杯,欲向齐霍边少贤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