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沈元洲面对沈元礼的鄙夷目光不以为意的摇头:“李家那是个意外。毕竟是母家嘛,又不能一点儿小事都拉出来打板子。”
可不得把小事积少成多,积到天怒人怨,积到李家永不能翻身才彻底铲除?只是他还是低估了李家造孽的程度,以至于结案后气的两天都没好好吃饭,最后还是刘平顺找来锦婕妤把任性的皇帝陛下给镇压了。
想到他的小姑娘,沈元洲下心中一软,下意识的看天色:“时候不早了,你去给妃母请安吧,锦婕妤也该过来用膳了。”
沈元礼撇嘴。
皇帝陛下拍拍他的肩膀轻笑:“不是说要去庄子看雪么?今年就让你再玩几天,等明年朕开笔办公,你就来给朕当个总理大臣,好好给朕收拾了周丞相那个老狐狸。”
“行吧。”沈元礼摆摆手往外走,背影可以配上一个萧瑟的bg。沈元洲只觉得了却心中一桩旧事,分外畅快之余,十分期盼锦婕妤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听他好好倾诉一番——
比如,“如何与亲弟弟推心置腹顺便拐他来给自己当牛做马还要他卖命兼挡刀子”?
今天也是实名同情贤亲王的一天!
……
沈元洲如何洋洋得意不提,乾元宫外,沈元礼一步步往外走,在拐角处迎面遇上一名绿衣女子袅袅而来。虽低头看不见容颜,却也能惊鸿一瞥身材窈窕,轻盈的仿佛他王府正院门庭上养着的一只红嘴相思鸟。
唐莹还记得这位是陛下倚重的贤亲王殿下,忙屈膝行礼道过万福。沈元礼不敢受她全礼,偏过身子避让,抱拳口称“见过婕妤娘娘”。
两厢见过,继续各走各的路。只贤亲王行到下一个拐角处,还是没忍住顿足回眸,目光所及却是一片血色残阳。
伊人早已不知所踪。
“王爷……?”沈元礼身后的亲随胆战心惊的出声。
“没事,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给母妃请安后就出宫吧。”
锦衣渐远,消失在宫墙尽头。而唐莹全不知贤亲王的回眸,已经欢快的扑进了沈元洲的怀里。
“陛下陛下,您猜妾带了什么来?”小姑娘从清玻手里拿过食盒,得意的冲他眨了眨眼:“今儿妾请您吃菊花豆腐。”
沈元洲好奇的往里头看:“什么菊花豆腐?用菊花煲的豆腐盅?”
唐莹嘿嘿笑道:“才不是啦,您稍等片刻,妾给您变个戏法。”
沈元洲含笑站在桌边,由着她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小姑娘似模似样的撸了袖子拱手道:“妾要开始了,您可看好了。”
白葱手指将圆形的豆腐块托起,沈元洲才发现上头被细细切过无数刀,底下却是连在一起。用清水漂去浮沫,散碎的豆腐团装进白瓷半透的小碗里。滚烫的高汤沿着碗壁倾倒,豆腐团渐渐绽放为一朵盛开的瑶台玉凤,丝丝缕缕的花瓣在汤水中飘荡,并清香扑鼻,果然是十分有趣。
“这不是和文思豆腐一样么。”沈元洲看的开心,嘴上偏要故意逗她。
唐莹让人将浸好的豆腐拿到小厨房上锅蒸半刻钟,还抽空冲他摇摇手指不屑道:“可见您外行了吧?虽然这菊花豆腐用的是文思豆腐的刀工,可真要说菜系,应算是与上汤白菜一脉才对。”
她掰着手指显摆道:“文思豆腐不过是把豆腐切细丝煮汤,简直毫无技术含量。这菊花豆腐却不然,真正的重头都在这汤里。有道是无鸡汤不鲜,无鸭汤不香,无骨则汤不浓,无火腿则汤不美,这高汤乃是魏姑姑用鸡、鸭、肘子加火腿小火慢炖了两个多时辰才得的,一会儿准能鲜的让您恨不得把舌头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