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自小就黏师尊，师尊怎么可能甩开你，偷偷来什么白云城——”
慕饮冰笑着怼他，自己却突然愣住了。没错，自己穿进这本书以来就困守上霄峰，去的最远的地方不过翠微镇，又怎么会知道这家羊肉铺子有青蜜果酱，白云城最出色的是□□蒲桃酒呢？
真像是不但以前来过，并且还是熟客老饕的那一种。
扶住额头，慕饮冰觉得那种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跃跃欲出的感觉又来了。云栈立即凑近了身子。
“师尊？”
狼崽子的语气神情都紧张兮兮。慕饮冰不想又惹他担心，放下手、坐直了身子笑。
“师尊没事儿。嗨，有几天你溜出来玩，我向客栈里其他客人把白云城种种好吃好玩都打听了一遍，故而知道。别胡思乱想。”
他说着，边取了伙计配着的餐刀，将大块羊肉细细切成薄片，推往云栈这边，笑道。
“我当年做……呸，是闯荡江湖的时候，也路过个类似于白云城的地方。那是个小镇，周围也都是大漠，只是没这么多人住着，只有来往的行商歇脚，看着很是荒凉。但在那么个荒凉的镇子里，我去时也是有大块的烤羊肉的。”
云栈拈起师尊切的羊肉，吃了一片。
“也是这样刷着青蜜果酱，着红柳枝串了、用胡杨木炭烤出来的吗？”
狼崽子对师尊的过往充满了好奇。师尊所谓自己做过贼的岁月，分明不在他们如今所处的世界；那么师尊当时所在的，是哪里呢？是另一个时空、或是师尊在闭关一年中的漫长梦境？但无论是在哪里，云栈都想挖掘、与师尊分享它。
慕饮冰莞尔，神情分明有些促狭。
“说出来你不要怕，那是用干牛粪烤的，风味浓郁，格外的野性十足。”
云栈哪会不知道他在思量什么，轻轻松松地一哂：“我会嫌弃干牛粪烤的么？师尊吃得，我也吃得——师尊，你为何把羊肉都推给我，你自己不吃的么？”
脂香四溢的牛肉堆在云栈面前，慕饮冰一口都没有动的。师尊摇一摇头。
“我现在没有胃口，你吃就好。”
边说，慕饮冰边给云栈调羊肉的佐料，又替他将格外肥美的羊肉选出来。他做这些事的时候神情自然，仿佛又是多年前、云栈还是个小小团子时的慈爱师尊了。
云栈心中一动，借灯笼的光看师尊格外温和的脸，只觉四周喧闹的人声和噼里啪啦的火星子一下静了。他稍稍转一下筷子，觉得满心的温柔、有许多话想与师尊讲，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是轻笑。
“那我将此处烤肉的法子学过来，将来回上霄峰了，再做予师尊吃。”
“谢你的孝心。”
慕饮冰的神情淡淡，没有注意到云栈眼中闪烁的灯火；他全心全意只回忆自己的过往，再次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当时我去的那小镇，镇外有好些断井残垣，镇民说此处昔年也是大城，有数不尽的行商在此休憩采买，到如今却废弃了。我爬上一棵大胡杨树，看到在那片废墟的西边，依稀也是有过很多饮食铺子的。”
他们吃羊肉的铺子正在白云城西头，云栈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