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姬懒懒地躺在竹塌上,一席长发及腰。紫裙,以寸宽的蓝绸带覆眼。许霏坐在木制轮椅上看着她睡颜昳丽。她的脸很瘦,一条布带好似遮住半张脸。只留笔挺得鼻子和小巧的嘴此时精明地紧抿着,给人孤决聪慧的印象。他在风中又咳嗽了起来,没完没了,仿佛喉头有一丝腥甜。她皱了皱眉,起来扯去布条:“你怎么老是不让我睡好觉,我晚上不睡觉你不知道吗?你还吵,吵吵吵!”优姬心里把他当自己人,就发脾气,自己倒哭了。许霏叹口气,搂住她,说:你可是后悔与我在一起?我是残疾人实在配不上姑娘。优姬就急急忙忙跑走边说:“谁又叫你多想呢,我何尝看不起你,你只会胡说!”她转身进了厨房。
我看着简陋的小厨房,有一颗用纸包着的新鲜白菜,和几株萎蔫的青菜,我想我们明日不得生火就今日把饭菜做了。我不会做菜,在这冬天腊月份,我自己竟然有些想做菜。我洗青菜把外面枯黄的拆掉,我看着那叶片上的平行叶脉,收束于叶根,我想我和他的性格简直太相反,仿佛怎么也走不到一起,可他的包容彻底感动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做菜,过去在钰家见到娘做过几次。好像是把饭放在火上用铁锅煮最后要把米汤倒出来再煮。我看还有许多剩饭就把小锅洗了洗,把菜放到锅里,把清油倒在菜上,把野番茄铺在生菜上,再把剩饭铺在最上面再倒一点水自己生个火又去睡觉。
我洗菜就洗了那些枯叶脏水一点儿也没倒。他推轮椅到我旁边,拿了一碟大枣晒干了的。我捏着见上面的水珠知道他帮我洗好了,就咬进嘴里很甜,很软,似乎直达心底。我过去和钰,忍冬三个在山上种得紫葡萄好不容易收获,放了两天从荆条上就发黄腐烂,我们都可惜,看来还是这人有办法,或许三姐妹中只有我的爱情是经过晾晒而更可口的,沉淀着岁月的甜蜜,可是为什么!我大哭,用头撞木门,为什么,我恨自己,我恨自己!!我把嘴唇咬得出血,他急着说:“你别这样,有什么难坎过不去,有什么心事无法释怀,有什么后悔的事使你如今回忆起来痛彻心扉。你不要伤害自己,如果你走不过去别忘了还有我,大不了我们四处漂泊直到忘记这一切,﹉“一生的罪怎么赎得尽?”我喃喃自语。我听见锅子冒气的声音,只好先救我的菜去了。
晚上我抱住许霏,他摸摸我的头,我说:“洗菜的时候我在想要是这样为你做一辈子菜我不会厌烦的,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就爱上分享,想把什么都展现在你面前,可是你不懂我”他再一次沉默进黑夜里。交往这么将近一年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人,父母住在哪里,家在哪里,他不愿透露,也不愿带她回家,她说:“我很丑吗?我的眼睛没有光吗?你这么厌烦我。你不愿管我是吗?难道你要把我放在一边,当你的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