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说。”他点了点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目的是什么?”许梓棠问道,说这话的同时,她的双手不自觉攥得极紧,手背抵在冰凉的手铐上,微微有些疼,“你是如何知道我父亲是许钟的?又为何要害我?”
“你的问题还不少,”他玩笑似地说,语气很随意,“我之所以知道你是谁,是因为你的玉佩。”
“玉佩?”许梓棠不由得低头看自己的脖子。
“你玉佩上那朵海棠花,是林氏家徽,林氏膝下只有幺女林燕出嫁到西淮,我猜到你的母亲是林燕,自然也就知道了你的父亲是许钟。”他耐心地说道。
许梓棠想了想,这话合情合理,但她却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没想到,你对我的母亲家里,倒是还挺熟悉。”
他轻笑一声,眸光一闪,“只是碰巧知道罢了。”
“那你又为何要拆穿我?”许梓棠追问,她咬着牙,“若是你不说出来,若是我能继续伪装下去……我就能……我就能……”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一瞬间变得极其沉静,“就能如何?”
“你!”许梓棠有些激动,她很想说只要她能不被人发觉,她就能平安混进西域,之后便是海阔天晴,潇洒自由的快活日子。可话到嘴边,这几日来的遭遇就会自动在她脑中闪现,强硬地把她想说的话堵回肚子里去。
她已经意识到,父亲是对的,江湖危机四伏,而她自己的本事却还不够,就算她能平安到达西域边界,如何越过边境也是一大难题,而即便她越过了边界,在那之后,她孤身一人在陌生城市,也还有诸多烦忧需要考虑。
说到底,她当初逃离家中,也只是出于心底的愤怒和一腔冲动地热血罢了。
仿佛是察觉了她心中活动一般,他轻轻笑了笑,“姑娘,你不想回家去,对么?”
“是又如何?”许梓棠反问道,“这已与你无关。”
“我还没有回答你最后的问题,”他道,“将你戳穿,让你被困于这一方小小马车厢确实在我,我很抱歉。”
“你为何要那么做?”许梓棠忍不住叫道,“就算你想效忠土匪帮,也只需宣誓而已,何必揭发我?”
他眼神微微一动,嘴角浮起笑,低声道:“因为,我也想逃。”
“什么?”
“我想逃跑,”他看着许梓棠,眼神平静,“然而格里鞑的锁链却越来越紧。”
许梓棠明白了过来,“所以你想让人帮你?”
“我所能想到的人,便只有你一人。”他肩膀微微一动,似是有些无奈。
“所以你便拉我下水?叫我和你一起被关在这?”许梓棠怒道。
“你不觉得这车厢内挺不错么,”他声音懒倦,浅浅地笑了,“每日有人送水送吃食,还环境封闭,便于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