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柏影倒也不是突然生气的,江月白这一阵一阵的,他有些弄不明白。
他本来兴致勃勃地想要去给狐王弄点吃的,奈何这么多年一来,他见到的所有食物,基本上都是可以直接食用的状态。
即使是没化形之前,被苍狼族丢到荒野当中力量,其实留给他捕猎的动物,也都是驯化之后的。
所以他手动炸了江月白的厨房之后,本来心情就好不到哪里去,会看会吃和会做之间的落差,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江月白回来之后,这种落差里,又带上了被抓包的尴尬,弄得柏影恨不能当场打车离开这个星球。
好在,狐王说的第一句话是,“没烫到吧。”
语言有时候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魔力,这四个字仿佛给了柏影任何无法无天的特权,至少在江月白的领地当中,柏影可以做除了伤害自己的任何事情。
一下子,柏影所有的不安和慌张都被抹掉了,甚至有一点想要依靠的委屈感,不知道从心底的哪个角落里跑了出来。
江月白看的那么多育儿纪录片,确实是有点效果。
但很不幸的是,由于柏影发现了桌子下面的一整箱醋,狐王惊诧之下,只好找了个最拙劣的办法,把话题岔开了。
办法虽然拙劣,但是江月白的演技倒是精湛,在看到宝玉被打板子,狐王声称要直接动手之前,柏影都以为,他确实是真的生气了。
这样前后矛盾的态度,勾连着之前好不容易催生的那一点点依靠感,还有已经被酿了满心的委屈,又闹得柏影七上八下,难受得不行。
如果柏影要在心里建一个表格,表头是江月白的表现,内容是这种表现的影响,好的就写正,不好的就写负,那狐王这一天下来,应该就是在无感的周围,仰卧起坐,正正负负没完。
当然,易地而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
他们像是在某片山林中相遇的两只小动物,由于不知道彼此的语言而沟通困难。
可能一开始只是想打个招呼,但是一番沟通下来,两只动物,都带着一身的伤,再不相见了。
好在他们都在努力适应,彼此磨合,试图找到一个,能让双方合理沟通的频率。
江月白的【伪】鹿王印,用出去定住柏影,他就冲过来,拉着柏影坐在了沙发上。
“我又怎么惹你生气了嘛,你怎么比我气性还大啊,以前他们都说,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小心眼的妖怪了,现在我可能得让他们认识一下你。”
江月白按住柏影的肩膀,不让他动。
柏影倒是没给狐王任何一个眼神,只是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我说,要是刚才惹到你了,我道歉还不行吗?以后你能不能不要掉头就跑啊,有什么事情我们摊开说,不行吗?还是,我给你唱个歌,跳个舞?”
江月白扁着嘴,轻轻晃着柏影的肩膀,委委屈屈的样子,还是让柏影笑了出来。
其实刚才,转身的时候,柏影还是有些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