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抄了半日佛经,直到藏经阁的小室内光线昏眛,铜铸的缠枝莲灯上点了烛火,她才终于搁下酸痛的胳膊,抬头望了眼窗外昏暗的天sE。
暮sE将至,该归了。
她将誊抄了一半的经文吹g,抱着一沓g燥厚实的纸张,上面摞着一本手抄本,踩着最后一分天光回到了小住的禅房。
院子里此时已乱成一团。
唐锦刚跨过月洞门,抬眸便看到立在树下的裴忱。
他身上穿着银线绣文的暗紫sE袍衫,头上带着金簪金冠,沉郁的眉眼含着深重的戾气,吓得院里的人瑟瑟发抖。
又轻又慢的脚步声,让裴忱猛然抬头,看向了门口。
唐锦被他有些凶的眼神吓到了,站在原地瑟缩了一下脖子,局促地垂眸看着自己脚尖。
思考着该怎么解释半天不见踪影,甚至还不跟下人说一声。
裴忱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下人,让他们都下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立在原地,裴忱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想去m0她的鬓角。
唐锦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紧紧捏着的手指,骨节泛着苍白。
裴忱放下手,没去碰她:“别怕,我又不会打你。”
唐锦抬头看着他锋利刚毅的轮廓,还有深邃的眉眼:“你怎么突然来了?”
“下人找不到你,去太庙禀告了。”裴忱看着她怀里抱着的佛经,和一摞誊抄的经文,“下午去抄经书了?”
“嗯。”唐锦抿着唇,思考了一下,轻声解释道,“我不喜欢下人跟着。”
“那你下次出去,提前说一声。”裴忱像是转了X一样,音sE似乎都柔和了几分,“你若是出了事,没人知道,那可怎么办?”
唐锦笑了笑:“我能出什么事?”
一个外室而已,总归是没什么地位和价值的,谁又会在意呢。
她将眼底的自嘲和讥讽掩饰得极好,裴忱看不出半分,却也感觉此话有些不对。
他m0了m0她的手背,光滑细腻,肤如凝脂:“有本候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前世那些事,也绝对不会再发生。
他不会带她回府,那些人自然也找不到她头上。
“你若是喜欢夏摩寺清净,可以多住段时日,我会与主持说,明日让庆公公多给庙里捐些香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