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来,既然曹寿去救援了,卫青应没什么大碍才对。

    “医师看过了,虽然受了多处伤,但好在没伤到要害,并不致命也不至于残疾,修养一阵便可恢复了。”

    曹寿详细说完卫青的事,又露出些郁郁的神情,沉默了。

    刘彻觉出了些奇怪,便向他问道:“平阳侯是否还有什么未告知朕的?”

    若只是卫青受伤,应还没有严重到要曹寿亲自向他来告,曹寿也不会为此郁闷烦恼。

    且如今天寒,常日称病的曹寿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往上林苑去?

    “盈盈这次去寻卫青,碰巧撞上了这件事,也受了伤。”曹寿垂眸,仍然难以掩饰痛心。

    “盈盈也伤着了?”刘彻闻听这话,一拳捶在了桌案上,震得桌上的东西都抖了一抖:“她还只是个稚龄孩童啊!”

    “她左额上划了个口子,流了一脸血,医师说伤得深,怕是有可能留疤。”曹寿说的是事实,却也有所掩饰:“她心善想救卫青,那些浑人知她是翁主却没放在眼中,害她摔下啦马车。”

    “好啊好啊!”刘彻怒极反笑:“朕的好姑母当真是要翻了天去啊!”

    侍候着的宫人们连忙劝他息怒,莫要伤到他自己,刘彻却是不理,自榻上扯了厚重的斗篷披上,道:“阿姐怕是难过极了,替朕备马,朕要去平阳侯府一趟。”

    房间内,曹盈脸上的血迹已被用洁净的软布沾水擦拭干净了。

    刘彻进房门,见了那铜盆中扔着的血色软布,知晓曹寿并非虚言,脸色更差,大步来看曹盈状况。

    曹盈的伤上了药,才缠上了绷带。

    她脸本就小,此刻被绷带缠了小半张脸更显得可怜。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她额上的口子自发鬓角拉至眉骨尽头,虽只是皮外伤,却离眼睛相差不远,极其凶险,

    只是曹盈上药时仍是未哭,平阳公主见了心颤,替她将泪都流了。

    此刻见刘彻亲自来了,她心中的委屈无法再压抑,也不想再压抑了,直要向刘彻跪下,与他相求一个公道。

    刘彻连忙托住她,没有许她跪下。

    他心中仍有些犹豫,蛰伏这许久,好不容易最近才松动自由些。

    忽然又去顶撞太皇太后,他缓和关系的举措便都算是白费了。

    曹盈听见他们这动静缓缓睁开眼,轻声向刘彻喊了声舅舅。

    刘彻心中触动,原本的犹豫重被悲愤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