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允谡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皇子面前指手画脚?”
旁边薛允焕正看热闹看得高兴,闻言立马变了脸色。
薛允谡是个脑子里都是草的憨包,他欺负那个煞星,薛允焕乐得看热闹,反正也不插手;但这人像条疯狗,咬完了薛晏又来咬君怀琅,这他就不乐意了。
薛允焕把君怀琅一把拽到身后,冷声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薛允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薛允焕在宫中,那可是除了父皇和皇后谁都不敢招惹的霸王。而他的生母出身卑微,欺负没母亲的薛晏便罢了,断不敢同薛允焕呛声。
薛允焕见他成了个鹌鹑,愈发看不起他。他冷笑一声,干脆拿薛晏的事发作起来。
“一群奴才,见到主子跳进池子里,居然没一个救人的。你们主子教不好你,那就本皇子来教。”他环视了一圈薛允谡身后的人,命令道。“来人,把二皇兄今日带出来的奴才,一个不落,全送到永巷去刷恭桶。刷不满一年,哪个都不许出来。”
他身后的掌事太监连忙带着人上前,将那一众侍卫太监和宫女都拉走了,顿时浩浩荡荡的一片,只剩下了君恩泽一个人。
那群宫人中,还有两个是薛允谡的贴身宫女,其中一个还侍过寝。薛允谡黑着脸,咬牙切齿,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旁边,薛晏默不作声地拿起自己的大氅,冷眼看着几人。
他看到二皇子发难,也看到六皇子轻而易举地将君怀琅护在身后。他心想,君怀琅身边的,应该都是薛允焕这样的人,而不是自己。
他应该悄无声息地离开,别再接受对方施舍的善意。
但他的视线却有些不听使唤,落在君怀琅身上,却又挪不开。
就在这时,他对上了君怀琅的目光。
他看到,君怀琅那对舒朗隽秀的眉,在眉心微微拧起,接着,他径直从六皇子身后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还在这里吹风?这般冷的天,若是冻病了,岂不是还要给姑母添麻烦?”君怀琅说。
君怀琅不想承认,是薛晏这幅浑身湿透、孤零零地独自站在一边的样子,有些刺痛他的眼。
他只好搬出淑妃,先在心中骗过自己。
说完话,他侧目吩咐拂衣去请太医来,又让宫女回去取薛晏干净的衣物。接着,他抬手,一把握住了薛晏的手腕。
那手腕骨节分明而充满力量,但湿漉漉的尽是冰冷的湖水,皮肤凉得刺痛了君怀琅的手。他抿唇,跟薛允焕打了声招呼,让他替自己同太傅告个假,便拉着薛晏,径自往文华殿侧面供皇子休息的侧殿去了。
他心想,以后的薛晏不是人,也跟现在这个会舍身保护奴仆的他无关。
以后有什么仇怨,他以后再说。只要薛晏敢长歪一点点,他一定会将前世的账变本加厉地算,给他扼杀在苗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