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快说!”
“小郎君别急,这就说了。”
“若说这萧家大郎为何饱读诗书,自然是因为萧老将军不允许家中儿女习武。话说当年老将军势要攻破北戎,却忽然怅然离世,咱们这位萧家大郎手握□□将北戎将领挑落马背,众人这才知道,这萧大郎身负武艺,两军对峙宛若杀神降临,与寻常的翩翩公子判若两人。”
关于萧墨的故事她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位萧家大郎竟是偷偷学武成为少年武将。
萧霖心中对萧家这两位兄长又多了一丝好奇。
如果门外大汉所说为真,即使为了自己平白无故占据的萧霖身体,她也必须守住萧家。
萧家守卫云间城多年,绝不会无缘无故大郎受难,二郎被俘,定是有什么原因。
沈晖,是当今陛下名讳,也是她不知道多少代侄辈。
前世,她一生为沈家奔波,总想把一切做的完美。她期待父皇的赞美,等父皇驾崩,她又为稳固弟弟皇位在前朝与内院来回奔波。她曾经为自己姓沈而骄傲,在暂居上陵城公主府邸期间,她努力去做一位完美的公主。她曾经以为只要她诗书礼乐完美,父皇便能以她为傲。
直到那天傍晚她听见冷宫里沈逸与瑜贵妃的对话。
那年深冬上陵城暴雨连连,各地多处闹灾,为了一口吃食,边境动乱再起。
她接到急报进宫面圣,为了抄近路,她选择穿过冷宫。这座曾经花团锦簇的宫殿,如今草木衰败,住着先皇瑜贵妃与二皇子沈逸。
纵使悠悠岁月物是人非,她仍旧清晰记得那段对话。
“母妃,如今沈策登基,沈昭手握重兵,正是笼络人心的时候。再过几年,等那对姐弟揽尽人心,就算我们出去了,还能有我们什么事。”沈逸忿忿不平的说话声被雨点一点一点砸进黑暗里,她担心贵妃母族有异动,轻声跳上房檐偷听。
沈逸的担忧却分毫没有扰乱瑜贵妃的闲情逸致,她站在油纸伞下低嘲一声,“那也要她沈昭有命活下去。在你父皇眼中,沈昭不过是一个抚平朝野的工具。如今,她能领兵作战,往后,她还能借着招驸马笼络朝臣。她若乖一点,倒也无事,可沈策这人天性多疑又自大,沈昭又锋芒外露。且等着吧,沈昭活不长。”
她十多岁那会最恨夺去父皇宠爱的瑜贵妃,可如今想来,瑜贵妃比她更了解沈家人。
后来,她尚未卸甲,战死沙场。
她有些厌了,倦了,如今这些沈家儿郎如何斗争都不关她的事。可她想护住萧家,护住萧家萧字旗,即为了还原主萧霖恩情,也为了守住萧家这份纯粹的亲情。
萧霖的思绪不知不觉有些走远,另一边老者的故事已经讲完了萧家二郎。人群里不时有人又抓几把谷粒丢进老头布兜,“再来一个故事,再来一个。老人家说说西境的乌云卫吧,乌云卫和萧家谁厉害?”
“哎呀,小郎君赶紧别说了,乌云卫这三个字不能说哟。”这乌云卫三字如同沈家每一代皇帝如鲠在喉的刺痛,他们蛰伏在西境之中,彷如独守在孤岛的一群避世侠客,不漏锋芒,却让当年诛杀沈昭的西幽再也不敢踏足大朔。
“怕什么,赤乌卫那些人哪会来这苦寒地方。”少年满不在乎。
老头笑眯眯同那少年说,“小郎君想听乌云卫的故事,说不得说不得哦,老朽倒是可以给小郎君说一说乌云卫主人的故事。”
“长公主沈昭谁不知道?”这位手持银枪最终血染沙场的长公主在大朔几乎无人不晓,人们赞叹她的武学才华,惋惜她的早逝。这些年上陵城武将出征时,几乎不约而同会去城外祭奠沈昭。可大朔不会再有第二个沈昭,那段繁荣的太平盛世,如同一面铜镜,将此世的悲哀与不堪放大。
“非也,今天我们既不说长公主的勇,也不说谋,我们来说说这位长信郡长公主亡故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