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南自然知道克留奇科夫所说的是事实,这世界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如此,任何一个人的地位与权力,都是需要拿自由与隐私去交换的。
也许就是因为克留奇科夫最后地这一番话,楚思南起床后那原本不错的好心情瞬间低落下来,看着克留奇科夫那张似乎永世不变的严肃面孔,一种失落与无奈交杂的情感。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甚至想要再次把乌兰诺娃召回来,因为只有这个远离开权力争斗场的女人,才能让他暂时忘却那些令人心烦意乱地事情。楚思南甚至感觉,自己之所以会和乌兰诺娃走到一起,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
看着楚思南脸上瞬间逝去的笑意。克留奇科夫自然知道自己的那番话影响到了这位将军地好心情,他想了想说道:“将军无须为乌兰诺娃担心,吉尔尼洛娃同志并不介意你们之间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她只是没有想到会发展的这么快罢了。她这次之所以提出要同乌兰诺娃见面,只不过是想向这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女人交代一些事情,免得有人从她身上着手,打将军你的主意。”
楚思南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很显然,克留奇科夫转换的这个话题,没有能够引起他的任何兴趣。
克留奇科夫有些懊悔,他感觉自己刚才实在不应该开那样的玩笑。作为一名资深的安全局官员,他深知跟随在重要人物身边的忌讳,像影响自己上司的心情,这表面看来是小事一件,但是在克留奇科夫看来,这是一个隐患,一个在潜移默化中,极有可能会给自己的将来造成大祸的隐患。想想,如果自己的上司每次看到自己,哪怕是偶尔看到自己的时候,想起这曾经偶然的不愉快,那长此以往,就会有一种隔阂感出现,而这份隔阂感,在高层与低级的相处中往往是滋生疑心的诱因。
克留奇科夫相信楚思南是信任自己的,而他的妻子,如今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吉尔尼洛娃也是相信自己的。但是这份信任,并不能让他产生安全感,同样也成为不了他沾沾自喜的本钱,与之相反,同当初比起来,他现在的工作更是做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敢于在生活上淫逸奢靡,敢于同十数甚至数十个女人长期保持不正当的关系,敢于在那些下属的面前作威作福,甚至与接受一些官员的贿赂,但是却不敢在自己的工作上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他知道,楚思南这位将军并不喜欢过问委员会里的事情,而吉尔尼洛娃却对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他克留奇科夫敢于欺下,却丝毫不敢瞒上。同样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把楚思南与吉尔尼洛娃对自己的信任,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因为那就是他的前程,那就是决定他后半生命运的最沉重砝码。
毫无疑问,跟随了楚思南这么长时间,克留奇科夫深知自己这位将军的喜好,他没怎么费力就想到了一个转移楚思南注意力的话题。
稍一思索,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所要说的问题梳清脉络,克留奇科夫说道:“噢,对了将军,昨天还受到了朱可夫同志从西线发来的战况通报,据他讲,德国人的攻势已经于前天上午八点三十分正式发起了。”
“哦?”楚思南的眉毛一挑,随口问道,“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算是很好,”克留奇科夫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从朱可夫同志的通报上看,德军这次发起的攻势相当猛烈,而且进攻的决心也很大。尽管朱可夫同志提前摸清了德军具体的进攻方向和时间,并且预先对德军在奥博杨、奥利霍瓦特卡方向上的部队集结地域实施了大规模的炮火反准备攻势,但是仍旧没有阻止住德军的攻势。到昨天,德军在这个两线上的进攻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被突破,第六十、第四十八、第十三,三个集团军损失惨重,战斗减员高达百分之六十,罗金中将的坦二集损失也不小,已经于当日被迫撤出了战斗。不过相对来说,德国人的损失也不小,我们预先布设的反坦克雷区很有效果,德国人在通过这道封锁线的时候,基本上是硬生生趟过来的。”
楚思南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转过身去,大喊一声:“卢科昂基,卢科昂基!”
“到!”卢科昂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给我把西线的战役态势图铺上!”楚思南指了指屋子中央那面方桌,大声说道。
“是!”卢科昂基先是纳闷的看了克留奇科夫一眼,然后应道。
“朱可夫同志对这场战役的态度如何?”看着自己的警卫员将地图铺在桌子上,楚思南对克留奇科夫说道,“他有没有获胜的信心?”
“这不好说,”克留奇科夫想了想说道,“仅从他的通报上,看不出什么来,他只是叙述了一下战场的形势,以及他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其他的事情,都没有涉及。”
“那他的下一步作战计划是什么?”楚思南走到桌子边,目光投射到那份地图上,同时看似心不在焉的说道。
“他要将作为预备队的草原方面军主力南调,去增援战况相对紧张的奥博杨防线,那里应该是由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在负责指挥。”克留奇科夫想了想回答道。
“奥博杨……”楚思南在地图上查看了一番,突然猛地直起身来,放声大笑,“看来咱们的朱可夫将军不仅有信心赢得这场战役,而且他的野心还着实不小啊。网也许我们应该提前为他发一封贺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