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柱正中像是被烈焰灼穿,他一指点在她后背的穴位上,元火渡入经脉,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内伤淤积之处,丝丝缕缕开始疏通淤堵。

    他没动她,而是在替她治伤。

    温柔低磁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乖,很快就好,稍微忍耐些。”

    另一只大手揉了揉她脑后的发丝。

    她脑袋一懵,一时之间,竟不知身体的战栗是因为麻还是因为痛。

    她是被封印上的火焰震伤的,他用更加强势百倍的元火,一点一点焚尽了她体内残留的焰烬。浑厚精纯的元火悉心抚触她的致命要害,倘若他稍微失手,她的小命就会即刻葬送。

    她知道他不会失手。她全然地信他。虽然他不爱她,但这个男人仍是全天下最可靠的人。

    恐怖的元火在她心脉附近游移。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该撒娇的时候,却像个闷葫芦。伤势未愈怎不告诉我?”

    委屈涌上她的双眼,脸埋在软枕中,渐渐濡湿一片。

    治伤很疼,比淤积在胸间不去理会的时候要疼得多。原本它只是淤堵在那里,略有一点闷,疼也是闷着疼,不显山不露水。

    不像此刻,闷积在深处的沉疴全部袒露出来,一点点拔除,疼得尖锐分明。

    此刻她已说不出话来,她伏在有些湿凉的软枕上,微弱地喘息着,像一尾搁浅的鱼。

    她不知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全是他带给她的疼痛,很真实,很有安全感。至少她清楚,这份疼痛不是伤害,而是治愈。

    迷迷糊糊之间,她仿佛听到他在耳畔低沉絮语。

    “阿青长大了,不过还不够。再懂事些,我会更喜欢。”

    “阿青,我待你,已是仁至义尽。”

    她的身体无意识地战栗了几下,像是在回应他。

    宁青青醒来时,发现身体有些虚弱,胸腹之间沉疴散尽,一片空空茫茫。

    她探了探身边,床榻是冷的。

    谢无妄已离开多时。

    视线一转,看到他的剑、法衣和乾坤袋都放在床榻旁边的精致木台上。他把蘑菇也挪了过来,它被喂过了,此刻精神饱满,正懒洋洋地摇晃着帽子,和那几件灵宝鸡同鸭讲地玩耍。

    一派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