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博溪其实很受宠若惊,不,是胆颤心惊,聂海裳是聂氏子孙,那就是主子,如今又过继在苏安娴名下,苏安娴是谁,是太后的生母,太后的生母,那是什么概念?虽然太后不在了,可这个母亲的头衔依旧让人听之胆颤呀,而聂海裳成了苏安娴的女儿,那就是太后的姐妹,太后的妹妹,那又意味着什么?
即便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子,都比袁博溪有份量。
袁博溪心想,我哪能让你给我倒酒,简直折煞我呀!
可聂海裳却觉得理所应当,苏安娴也觉得理所应当,确实理所应当,袁博溪不知道,可苏安娴,聂海裳,包括此刻聂家主楼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曾经的太后,变成了如今的华北娇,而袁博溪是华北娇的母亲,那就是曾经那个太后的母亲,袁博溪之于聂府,何止是贵客,那是再造恩人,没有袁博溪的养育,如何能有如今的华北娇,没有如今的华北娇,焉在现在的太后。
苏安娴介绍完了自己身边的人,袁博溪出于礼貌,也把管艺如和曲梦介绍了一遍,华州也把桂圆向苏安娴和聂海裳介绍了。
聂海裳眨了眨眼,抬起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华州一眼,大概听到桂圆二字,备觉好笑,就不由笑了一下。
这一笑就把华州看愣了。
华州脸一红,连忙把脸别开,拿酒杯,低头喝着,掩饰。
华州心想,好歹我也是曾经绥晋北国的太子,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怎么会对着这么一个小姑娘脸红,被她看一眼就觉得羞涩,真是丢人。
华州低头喝着果酒,桂圆偷偷地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对面的聂海裳,心里笑开了花,想着,少爷,人家小姑娘只看你一眼,你杂就跟情窦初开了似的呢。
聂海裳是不知道华州和桂圆此刻内心里的想法的,她只是那么一笑,那么一看,就又垂下头,安静宁怡地伺候着袁博溪。
袁博溪实在受宠若惊,坐立难安,整个人都如惊弓之鸟一般,险险绷不住脸上神色的时候,圣旨来了。
随海在门外高呼:“聂北接旨!”
岑善没开门,立马跑进去,苏安娴已经站起来了,可她似乎没惊也没慌,只眼睛眯了一下,对岑善说:“你进去通知府上众人,我来送送贵客。”
岑善说了一声是,立刻去聂家主楼。
苏安娴笑着对袁博溪道:“今日聂府似乎有大事要发生,我就不招呼你了,改天我亲自登门拜访。”
袁博溪立马道:“哪能让你屈尊降贵,改天我再来拜访就是。”
苏安娴笑着看她,说道:“也好。”
苏安娴伸手拉着袁博溪,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如今你的女儿深得宠上恩宠,又被封为四妃之首,福气大着呢,你的福气,也在后头,往后咱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死了的荣耀远没有活着的荣耀尊贵,而死了的人也远没有活着的人重要。”
这句话说的袁博溪内心突突地跳个不停,还不等她作出反应,苏安娴又道:“婉贵妃回家探过亲吗?”
袁博溪此时的大脑已经被刺激的忘记怎么思考怎么反应,脱口而出就说:“回来过。”
苏安娴笑道:“真好,好想见一见婉贵妃长的何等模样,往后她再回家探亲,晋东王妃差人来聂府通知一声吧,我也去沾沾婉贵妃的富气。”
如果苏安娴不说沾沾婉贵妃的富气这种话,袁博溪还不一定会答应,可苏安娴说沾沾福气,袁博溪若是不答应,显得她小气巴拉的。
袁博溪不由得深看了苏安娴一眼,想着,不愧是聂家的媳妇,不愧是太后的母亲,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且客气有礼,让人真心说不出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