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柔拉着赵元徹来到桌前,掀开白瓷盅的盖子低声道:“这鱼羹是你送来给我吃的?”
赵元徹低头望过,目色凝重:“我知你不吃辣,怎么会送这个给你?是谁说这是我送来给你吃的?!”
“是一个脸生的小内侍,自称是三皇子的人,他说这鱼羹是你给我的,我一看也觉得不像是你给我的,但也没想到有人敢明目张胆下毒,便尝了一口,一入口断肠草的味道便遮不住了,赶忙吐了出来。”司柔道,“可我觉得十分蹊跷。”
她捏起勺子舀起鱼羹,道:“下毒的人知道你喜欢吃鱼,还放足了你喜欢的香料掩盖本就不重的断肠草味,说明此人既了解你又细心,而且是冲着你来的。可他既然要害你,便该说是送给你吃,怎么会转而假借你之名送给我呢,若我不能闻出毒药味被毒死了,他怎么害你?”
赵元徹轻轻闭眼,也道:“可旁人也不知你在,怎么会想到害你?便真不知为何要害你,亦不了解你的口味,也该把毒下在寻常的汤羹甜点里,而不会专程按我的口味做了鱼羹来下毒。”
司柔也点点头,道:“只有楚清歌知道我在也有害我的原由,可她只想害我又不想害你,随便端一盘子糕点来说是你给我的不是很容易?可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我在,又全然没理由费尽心思来害我。”
一时觉得谁都有可能,又都不对劲。但下毒不成,对方定然会比他们更慌,便暂且把此事抛到脑后睡觉去了。
司柔是真能不惦记,赵元徹却思量了一夜,心里似乎隐约有了影,可尚不能确认亦不愿结果如他所想。
次日天才刚亮,叉烧包从床下跳上来趴在司柔被角,爪子在司柔胳膊上踩啊踩的,司柔想动,却觉得浑身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赵元徹一翻身向她脸蛋上摸过去,却霎时惊坐起来,见司柔本就白净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鬓边的碎发都被冷汗打湿。
“阿柔,阿柔!”他赶忙要把司柔抱起来,却发觉她浑身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眼也睁不开,张了张口也发不出声音。
赵元徹扯起衣裳把司柔一裹带到了陆忱的院子里去。
陆忱细细诊过,对赵元徹道:“看不出什么毛病。”
“可会是断肠草?”赵元徹急道。
陆忱大惊:“你自己给她下的药?”
赵元徹气道:“自然不是,你先看病!”
陆忱去让人拿了药丸递给赵元徹,赵元徹捏开司柔的嘴喂了下去,陆忱道:“我也不知是不是断肠草的缘故,实在有些奇怪,从脉象上来看身体并没有问题,兴许只是股邪风,过了劲儿便好了。”
听他这么说,赵元徹稍稍放心了些,便把昨日之事同陆忱讲,只是司柔能闻出毒药味对旁人来说或许太过奇了些,为免麻烦,赵元徹便说司柔只是察觉不对所以只尝了一口,因为太辣吐了。
陆忱便更疑惑:“吃都没吃下去,不至于中毒吧。”
但也想不到其他毛病,又再诊脉,还是不像个病人,赵元徹也见司柔似乎不那么难受了,便拿了陆忱给的清热解毒的药回去了。
回去将司柔安置好,对阿吉道:“派人看着,若再有不好赶快去请陆御医,实在有急事派人去楚家寻我。”
阿吉应下,赵元徹便匆匆离去。
司柔全都能听见,想叫住赵元徹却开不了口,只能无奈僵在床上道:“至于吗至于吗?早又不说。”
缺德道:【又不是我让你跑到外头烤兔子秋游的,之前你记剧情的时候,自己不是都圈出来,被囚禁期间不能出皇宫,你出去之前我也提醒你了,还逼我给你打掩护,不然就掐死赵元徹,现在出问题了还好意思怪我!】
司柔却并不知自己的身体看上去饱受折磨,她只是觉得不能睁眼不能说话不能动,憋得难受罢了,说完也不好意思再怪缺德,便问:“哎,算我的还不行,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