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园里灯火通明,白子荀跪在大厅中央,三房其他子女皆站在一旁,白石松坐在上首指着白子荀大骂:“你七姐刚受完委屈,你倒好,上赶着又给人家送把柄去,让她再登门受一回羞辱,你能不能成点器啊?”
白子荀低下头不说话,孟氏急忙劝道:“爷,子荀也是心疼他七姐,所以才被算计了,您就看在他好歹对他七姐一片心意上,别再生气了。”
“慈母多败儿!”白石松怒拍着桌子斥孟氏:“他要真心疼七丫头,就赶快消停一点,让七丫头少受些折辱比什么都强!我不指望他给我争光,只求他别再给我丢脸了行不行?”
“可……”孟氏还想说话,被白石松狠狠一瞪,又赶紧闭上了嘴,其他妾室和庶子等等都幸灾乐祸的勾起嘴角。
白木槿上前劝道:“父亲,子荀这次确实是被荣亲王府给算计了,他心意是好的,就是冲动了些,慢慢教总能改过来的。”
白石松无奈道:“他都多大了,还慢慢教?我在朝中现在举步维艰,等着抓我把柄的人一大把,他今天被荣亲王府算计,明天再被别的世家算计,难道每次都能用冲动搪塞过去?我不求他能有什么出息,可能不能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闯祸?”
白子芦在一旁附和:“父亲说的是啊,子荀可是我们房里唯一的嫡子,多少人盯着呢,这三天两头的总上别人的当,父亲在朝中还怎么办差?”
孟氏瞪了他一眼,白子芦却丝毫不在乎。白子荀低下头说道:“父亲,这次是我错了,才会让七姐又跑去受了一次羞辱,您就罚我吧。”
白石松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招来管家:“请家法。”
很快两个护卫就拿着鞭子走了进来,孟氏吓得连忙喊道:“不可啊,爷!”
白石松不为所动,看着白子荀宣布:“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今日犯错就必须受罚,来人,二十鞭。”
孟氏想去拉白石松,却被两个婆子拦住了,白子荀倒是没有一丝犹豫,弓起背摆出受罚的姿势,很快鞭子便落了下来,旁边的妾室和庶子眼中全是得意,看的津津有味。
孟氏挣脱不了婆子,便冲一旁正担心的看着白子荀的白木槿喊:“七姑娘,子荀可是你一手带大的,你赶紧拦着他们呀!”
白木槿上前跪在白石松面前:“父亲,子荀今日是替女儿不平,要说错女儿也该承担一半,就让女儿替他十鞭吧。”
白子荀咬牙叫道:“姐,我没事,你别替我求情。”
一旁的白子芦又插嘴:“是啊七妹,大家都知道你疼子荀,可你自己不是也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事有规矩才能长久?这次轮到子荀身上你不会就要徇私了吧?”
其他几个庶子庶女也纷纷附和,白木槿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既然如此,那就把之前我为你们徇过的私一起罚了吧。”
大家被噎住,都扭过头不再说话。
白木槿又转向白石松:“父亲,子荀性子冲动,您光打也没用,还是先让他们停手吧,女儿有办法帮他改正过来。”
白石松抬起手,两个护卫立刻停下动作,几个妾室不服气的刚想开口,被白木槿一个冷淡的眼神又给吓得住了嘴。
“父亲,子荀总是上当,说白了是他脑子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可这京城里的人都是属狐狸的,谁心里没个九曲十八弯?现在他年纪小还能打骂,等将来他大了要顶门立户,再被算计可就糟了。”
白石松叹了口气:“为父也正是担心这个啊。”
白木槿轻轻一笑:“父亲,城南的枫叶山上,近日来了个老者,曾在江南任过总督,是唯一一个从那些盐官和盐商手里全身而退、并且曾将江南官场重新洗牌的人,他辞官后皇上特意准许他在枫叶山上养老,若是能请他出来做子荀的老师……”
白石松一惊:“你说的可是岳冀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