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袅袅,睡意朦胧,善善翻了个身望向后窗外。
那个高大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投在窗纱上,寥寥清寂……
他又入梦了。
善善想甩掉他,打算换个姿势再睡,然却发现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她没睡着啊。
窗口想起轻轻的叩击声,接着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翻窗而入——
还不如是个梦呢!
“宋疏临,你怎么又来了?!”
宋疏临抿笑,伸出手指嘘了声。
善善一把抓住他手指,好悬没掰折了。“我明个儿非把这窗子封了不可。”
“封了可就见不到我了。”
“谁稀罕!”善善撇嘴,却有点言不由衷的意思。
宋疏临笑了,峻峭的眉眼温柔,轻声道:“我担心你啊,怕你没赶在下雨前……”他话未完,笑意突然凝住,目光扫过,他伸手握住她披散的青丝摩挲了几下。“你被雨淋了?”
“没有,我洗了个澡而已。”
她捋长发掖在耳后,青丝从他手里滑落,他掌心里是微凉的潮气。
“到底怎么回事?”他脸色冷下来,棱角分明的轮廓紧绷,然目光却炙热如炬,烫得善善不敢对视,囊着鼻子小声道,“没事……”
话刚出口,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可那条清涕还是尴尬地流了下来,她要去擦,然左右都找不到帕子。
眼看着那鼻涕都快过了楚河汉界了,一只大手伸过来扣住了她后脑,托着她仰头,而另一只手则攥着袖口点点为她擦拭。
“还说没淋雨,都着凉了吧!”宋疏临小心抹着那擦不尽的鼻涕,柔声嗔怪,“马车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没有入城吗?”
他还好意思提,想到这善善就气,也不用他擦了,干脆攥着他袖口用力一揩,清涕都出来了。“都怪你,非要赶我们走,结果中途马受惊,把我们拉偏了,结果暴雨倾作,我们被隔住了。”
“怪不得我回头寻你不见,我还以为你回府了。”宋疏临自责,“那你又是如何进城的?”
“我在城门遇到了沈燕绥,他送我回来的。”
“沈燕绥……”宋疏临微诧喃喃,盯视袖口的一片斑驳沉吟良久。
习惯了话多的他,这突然一安静还真让人有点不自在,她捅了捅他。“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深沉而缥缈地道了句:“我好像总是不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