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您的错。”
“但若非我默认,小郡爷不会贸然进行这个计划的……”江沅颢垂头,懊恼的他掩不住孩子气,哽了两声,他到底才十三岁。“我该先同您商量的。”
“便是您提前与我商议,我也会支持你的。”兰陵平淡道。
江沅颢不解抬头。“您觉得这计划可行?”
“不可行。”
江沅颢惊住,兰陵笑了。“您虽然只有十三岁,可您将来是要做一国之君的,为国决策是你的职责,你不能总是躲在后面听之任之;可您也仅仅十三岁,不可能一丝错误不犯,而且教训往往比正面引导让人受益更多。”
不知是愧疚还是动容,江沅颢鼻子发酸,盯着那杯凉茶隐忍着。
兰陵继续讲道:“利用反魏势力,江琰这计划算不得完美,却也精妙,可错就错在操之过急,且他性子浮躁,行动有失周密。没有找准那个契机,挟持这件事便失去了指向性,你可以说六皇子手足相残,当然他也可以道你蓄意陷害。六皇子一步三虑,他不会看不破这场局,更有能力破这场局,到时候他便会按住你的死穴,生死由他了。”
闻言,江沅颢长叹了声。
兰陵想劝他莫怕,却不料他道:“我怕是害了小郡爷。”
他担心并不是自己。
兰陵会心而笑。
九皇子的胸襟,便是这场角逐中最大的筹码,他定会是个好皇帝。
“听说当场捉住薛渡的是宋疏临,他这人瞧着放浪形骸,实则诡谲难测,保不齐他会察出异常,若是有确凿证据落在他手里,那便等同于落在六哥手里。我不怕他会对我如何,我怕他会对小郡爷下手,更不想因我而连累睿亲王。”
兰陵笑了。“殿下放心,不会的。”
江沅颢对视面具后那双笃定的双眼。“先生肯定?”
兰陵点头。“肯定。”
和九皇子分析了接下来所要应对的事宜后,兰陵先生便告辞了。
江沅颢留他不得,也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只得原地目送他离开,直至人消失在烟雨渐息的暗夜中。
有师如此,当是幸运吧。
江沅颢笑了,躲了整日,心石落地,忽觉腹中空空,于是伸手去拈面前的糕点,然却愣住。
满盘糕点,竟一块不剩?!
……
沈燕绥走后,沐府上下依旧沸腾,大伙想去打听一番,探善善和沈状元到底是怎个关系,进程如何,可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