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这位要结账的少女，长得太美了。一身似水的蓝衫纱裙裁剪得当地勾勒出她纤细挺拔的身姿，很衬她沉静温柔的气质。她薄薄的双唇含笑，眉目清新疏朗，似清风远山，稚气未脱的面庞还带着一丝介于少年和少女之间的天然英气。
她怀里还抱着一只宠物，小小一只蜷缩成一团，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只从少女臂弯间露出一小片黑白相间的软毛。
掌柜回过神来，探究道：“我记得订这件房的是另一个白衣姑娘？”
“那是我的师姐。”少女将凌染的登记牌递给掌柜。
“原来如此。”
这“少女”，正是男扮女装的戚枉。戚家掌握的易容术是秘术，从骨相生幻象，面貌乃至身形都能改变，就算是境界比他们高的人也难以看破。
但是戚枉对易容的结果并不满意。
这样的样貌……太引人注目了点。可这不是他能掌控的。
戚家易容术有一特点，正因从骨相而生，所以幻化来的面容也与原本的面容处于同一水平。换言之，美的不能变成丑的，丑的也不能变成美的。
大堂角落，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盯着戚枉看了一会儿后，微微眯起眼，低声自语：“有趣……万魔之体居然出现在灵山派脚下。”
“那灵山派的登云梯下，可镇压着深渊大魔呢。嘻嘻。”
一番跋涉后，一人一虎到达了密林处的登云梯第一级。
凌染爬出戚枉的臂弯，轻轻一跃落在戚枉的肩膀上，高傲道：“我也不想碰你，看在同门情谊上在才抓着你的。登云梯底端万年来总不时有不明来历的迷雾出现，并不是为考验弟子而设，若在迷雾里走失，苦的是你自己。”
换上了一身女装的戚枉仍旧不太适应，动作有些别扭。他的僵硬却被凌染误解为对毛茸茸的排斥。
再次心酸了一秒，凌染气呼呼地用爪子跺了跺戚枉的肩膀，在他耳边道：“愣着干什么，快踏上去。”
软软的肉垫在肩膀上踩来踩去的温暖触感让戚枉心里浮上一丝轻轻的愉悦，他低声回答：“好。”
踏上登云梯的第一步，台阶亮起银白的光芒，撕扯感和眩晕感霎那间袭击了戚枉。
还未来得及应对，那股不适感却在一瞬之后消失了。戚枉侧头，看到肩膀上的白虎幼崽释放出一个灵力圈把他裹住，空茫的冰蓝色眼瞳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平静又理所当然。
小老虎明明方才还在生他的气。
这位凌染师姐，说话好似总在强撑着什么恶人形象，却是容易心软。
全然不知自己的人设已隐隐有崩塌迹象的凌染还在沉浸在对自己的鬼才思路的自得里，而几息后，两人完全进入登云梯结界时，凌染立即警惕地绷起身子。
不对……
登云梯上笼罩着星辰结界，集日月之辉星河之序，总是光明如昼，且四季如常温暖平和，怎会如此阴冷？
“师妹，现在悬于空中的是否为星辰？”凌染立即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