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璋听了姨母的话倒是一愣,三太太继续道:“璋哥儿,姨母知道你不爱这些,只是放个丫头在屋子里伺候你起居罢了,日后若是你觉得她服侍的舒心,就纳为妾室。若是你不喜欢,随意打发了就是,你看如何?”

    贺璋静默片刻道:“贺璋知道姨母是关心我,只是青柏自小服侍我,我也已习惯了,房内再加个人,人多不免事杂还是算了吧。”

    三太太听了笑道:“瞧你这傻孩子,也太沉闷了,不过是个丫头放在屋里也嫌事多,若你日后娶了亲,那之后才叫事多,你岂不是头都要愁白了。”

    贺璋听了姨母这话,静默无语,三太太见状拍了拍他的手道:“这事也是姨母私下里的思虑,你倒是不用急着回我,回去想想,若是有意,便让青柏来回我便是,姨母定会给你寻个妥帖的人。”贺璋见状也不再梗着,忙谢过姨母。

    因着赵老太太寿辰,三太太还要去延寿堂服侍老太太用膳,也不好私留贺璋用餐,与侄子闲聊片刻便散了。

    三太太和贺璋的话倒是未说定,这赵府底下人倒是不定了,三太太这院子的管事丫头禾香处,倒也是有不少人前来走动。其中最热腾的就是菊青爹娘,菊青娘连着几日给禾香送东西,又托自家婶子帮着说项,禾香是三太太心腹,知道三太太对贺公子的看中,自然不会因着些许钱财就动心帮这事。

    倒是菊青娘那婶婶还有些本事,居然左拖右转的竟把消息传到了三太太耳朵里。三太太倒是对菊青这丫头起了几分心意。

    毕竟自她这里传出要给璋哥儿选丫头伺候起,就有不少人动过心思,甚至前几日大太太都有意送几个丫头来给她看,三太太随便找了个借口回绝了。

    三太太心中唾弃,开什么玩笑?以大少爷的秉性,他大房里青春俏丽的丫头,能有几个是清白干净的?

    倒是传到自己耳朵里的这个叫菊青的丫头,听说倒是不错,外宅日子苦了点,但这丫头在外宅里做事倒是认真。三太太原就是想挑个好的送到外头伺候贺璋,又怕姑娘受不得苦反倒误了侄儿读书的大事,现听闻这个叫菊青的丫头本就跟着在外宅伺候倒更是放心不少,遂让禾香去寻贺璋。

    贺璋听闻姨母叫唤,立刻猜到为了什么事,请回了禾香后立刻去前院拉上靖表兄,一路拖着靖表兄帮忙,靖表兄见他如此慌张的样子觉着实在有趣,他素来知道表弟贺璋脸皮薄,料想在此事上自然颇为纠结,遂答应帮忙说项。

    二人进了丝厢院,贺璋刚向姨母请过安,便被姨母拉着说起丫头的事。

    赵子靖本是在一旁听着乐呵,待听到母亲说到外宅伺候的丫头时,不免想起之前在外宅里有个丫头颇为不安分,时常往自己和表弟院子门口转悠,立刻上前打断了母亲的话。

    三太太说的正起劲,骤然被人打断自然不喜,再看打断自己话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好斥责,只让他快闭嘴。

    谁知儿子说出了一番话倒是把她说愣住了。

    赵子靖在一旁道:“母亲怕不是让人给诓了吧,在外宅伺候的两个丫头,原都是灶上的。一个倒是老实,另一个实在不懂规矩。”说着就把上次外宅的事给说了出来。

    三太太听了只觉得吃惊,原想着儿子许是弄错人了,谁知靖哥儿居然叫来自己与璋哥儿的小厮来答话。几人对质下,三太太终是明了事情了,心中自然也是气愤。

    她原想着自己的陪房自然比外人可靠的,不想竟出了这么个玩意儿。若不是自己的儿子和侄儿平行端正素日里不爱沾花惹草,只怕早让这样不知廉耻的丫头给勾引坏了!

    贺璋见事情发生至此,连忙上前安慰姨母,三太太自是知道贺璋的心,也不再提通房之事,只让他们专心读书,别的事一概不用搭理。

    待两人走后,三太太立

    刻传外宅管事赵嬷嬷前来回话,赵嬷嬷心中自然惶恐。一路上向传话婆子打听也无果,心中更是不安。

    待她进了三太太屋里,见三太太面色不虞,立刻吓得跪下。

    三太太见了赵嬷嬷吓跪了,便道:“现在知道怕了?我原以为你是我的陪房是个可靠的才让你去外宅,不想你竟然纵得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公然勾搭起公子来了!”赵嬷嬷原是不解,听了这话心下倒是定了,她心中思量,三太太说的这人定然不会是宛芳那丫头只会是菊青。遂她脸上立刻露出一副不可言说的痛苦表情,还哭出声来。

    三太太原是恨赵嬷嬷办坏事,又见她一把年纪跪在地上哭的凄惨,难免有些不忍心,只让她好好回话。赵嬷嬷偷覷着三太太的脸色,便断断续续的把菊青的事和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又向三太太力证,另一个丫头就很老实本分,从不往公子们院子靠近半步,只专心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