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打量过去,才发现男子左眼眼尾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似乎是被刀器所伤。那棱角分明下颚处的青色胡茬也似乎好久没有清理过了,他身上穿着衣衫绣着的花纹也不知被磨平了多久。
楹漓不由得暗地里轻轻咋舌,这不会是个将军吧?
见女子瞧着自己,男人涨红着脸狠狠瞪了她一眼,又饮尽了樽中酒。
楹漓哑然,倒是突然觉得眼前男人有趣起来。
平日里她遇到的那些官家公子,不是掐媚讨好便是长得一副白面书生模样,与眼前人实在大相径庭。
楹漓轻笑一声,盯着男子也把樽中酒一饮而尽,还顺势往地上倒过酒樽示意,似是攀比似是不屑。
男子见状又撇开手里酒樽,不服输的拿起旁边酒壶,倔强的饮起来。
楹漓失笑,还不知那大殿中间又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戏码。
皇后陆嫣然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高安雁便跃跃欲试起来,起身行礼言语举止落落大方:“臣女今日准备了曲子,恐怕要在此献丑一番。”
她前些日子在府里听闻,这沈临烟公然在殿内献了曲赋,引得一阵波澜。
她当日并未在场,自然是不信这乡野丫头会弹赋的传言,心里头只当是个好听的幌子,
她高安雁今日来就是将那君初身侧人比下去,揭示女子伪善的真面目。
皇后揉揉眉心,似是假寐:“高小姐,请吧。”
候在偏殿的公公一听命令,便手脚利索将琴抬了出来,稳稳放于大殿中间待人轻抚。
琴自然不是云醉带来的那把,是宫里头乐师常用的琴式,上手倒也简单。
高安雁自然也没意识到这些,步调轻盈走到琴身前头,向众人微微福身,落落大方坐于大殿中间。
女子眼眸定定看向面前的琴身,又很快将戴在手上的护甲悄然摘了下来,才指尖轻颤抚上那细细的琴弦。
高安雁停顿片刻,扫了一眼那飘落的红绸,才开始弹奏起来。
不同于沈临烟的细水长流,绵绵流长。女子的手法过度繁杂,手法操作极度考验速度,曲赋华丽奢侈,倒是少了美感也没了人情味。
一曲下来,张扬跋扈也平平无奇。
高安雁轻吐口气,看向那人神色淡然,也不由得失落起来。
“高家小姐,技艺高超让本宫大开眼界。”陆嫣然笑脸盈盈鼓着掌,眼眸里头的神色却淡淡的。
这些不过是抛砖迎玉罢了。
“谢皇后娘娘赞赏。”高安雁福了福神色也得意起来,她又看着沈临烟继续说道:“臣女听闻,七王妃抚的一首好琴,不知臣女今日有没有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