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念祖求见:“如今黄河故道已经疏通,若令黄河复故道,可减轻连年来黄淮下游水患。”
钱明月说:“此举于国有利,于山东一带呢?”
“近年应当无碍,但黄河多泥沙,往后难以保证。”
钱明月垂眸:“山东之民想必不喜欢黄河吧。”
年初的时候,国库捉襟见肘,若兴工事只怕户部会极力反对。终于国库充实了,又冒出一个想造反的齐王。
如果将黄河人为改到山东去,在山东人头上悬了一把利刃,就怕会把山东民心送到齐王那边,那平叛可能就更难了。
甚至有意想不到的危险,比如齐王个丧良心的掘开大堤,偏说大堤是自己决堤的,百姓不明真相,可能会怨上朝廷。
姬念祖不明白钱明月的顾虑,但看出了她的犹豫:“眼看到了麦收时节,不宜征劳役兴工事。”
钱明月恼火,齐王杵在山东实在太耽误事了。
既然想谋反,为什么迟迟不行动?
他一定是在等机会,等黄河水患,或者番邦兴兵,朝廷内外交困的时候,再给她致命一击。
她为什么要放任他寻找利于自己的时机?
钱明月有心让郑恒拟制,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自己提笔,给济南卫指挥使和郑安写信,让他们妥善行动,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齐王。亲手交给銮仪卫,让他们秘密传信过去。
郑恒从翰林院编修直接升到了翰林院待诏,侍奉文华殿,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像前几任那样,不久就高升。他的朋友家眷下人也这样吹捧他,不过几日,他就洋洋得意忘形了。
今日离了文华殿,与几个朋友饮酒清谈时,他得意地说:“不久就要有战争了。”
“娘娘要打仗?打哪里?”
“东面。”
“高句丽吗?”
“齐鲁。”
“何出此言呐?娘娘看起来像是要忍到那人先动手呢。”
“娘娘改变主意了,不信你且瞧吧。”
“你怎么知道的?皇后下诏了吗?”
郑恒自得:“皇后担忧黄河水患,召见工部尚书,但没有下什么诏令,不了了之。随后写了什么,交给了銮仪卫。文书都是愚兄起草的,这次她自己写,必然是密诏。”
“会不会是给圣人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