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班级都有这样的边缘人,每个学校都有这么几个学生被人欺负,老师们看多了,习惯了,或许几年后,当事人也会不把这件事当一回事,欺负人的人轻描淡写说一句“年轻时不懂事”就过去了。
正是这种“正常现象”,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校园欺凌的事情发生在每一个人身边,但除非像那个女孩一样凄惨得死去,否则没有任何人去关注。
没有人知道被欺负的人当时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情,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很喜欢这一部电影,我会好好演的。”杨绵绵挂电话前,那么和荆楚说。
她之前演素心道姑也好,演反派boss也罢,都是抱着赚钱玩玩的心情去的,但这一部电影对她来说有不同的感触。
她曾经是那个备受欺凌的妹妹,也是现在这个坚强起来的姐姐。
于是第二天,导演发现杨绵绵的感觉格外得好,很少有ng,她仿佛就是那个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姐姐。
有那么一刹那,她会认为自己在拯救的不是戏里的角色,而是幼年的自己。
晚上她又给荆楚打电话,开玩笑说:“如果那个时候有人来救我,就没你什么事了。”
她是随口一说,没有放在心上,但荆楚听了心里就格外不是滋味。
如果说这一辈子他有什么遗憾的事,那肯定是无论他今后多么努力,都无法弥补她曾经十八年的孤独与遗憾。
原先觉得她十八岁太小,现在却恨不得是她八岁,还来得及把她捧在手心里让她好好长大。
这个念头让他辗转难眠,一直到后半夜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奇异的梦。
梦里是学校老旧的女厕所,有个小姑娘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她一生都不吭,好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他居然听见了门说:“绵绵,我把锁打开了,他们都走了,你可以出去了。”
可她还是一动都不动,他心疼坏了,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她轻得和羽毛似的,校服下面瘦骨嶙峋的,他眼泪都要下来了:“小羊乖,小羊不哭啊,我带你回家。”
“你是谁”她突然警醒地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吻着她冰凉的额头:“小羊乖,我们回家了。”
但一转眼就发现梦境变了,她一个人躺在硬邦邦的床上,高烧不退,整个人被烧得神志不清,屋里的小伙伴都急坏了,呱唧呱唧好像讲着什么,但他好像是蒙了被子,什么都听不见。
他走过去想摸摸她的额头,却看见她迷迷糊糊睁着眼睛说胡话:“我死了,是不是臭了也没人知道啊”
他再也听不下去,想抱起她去医院,结果不知怎么的绊了一下,梦突然就醒了。
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杨绵绵打电话,她平时起得晚,但唯有拍戏的时候要跟着剧组的节奏,一大早就起来化妆了:“早~今天好早啊,我还在化妆呢,今天要拍我大杀四方的戏啊。”
“小羊,”他放柔放轻了声音,像是怕吓到她,杨绵绵一听就笑了,“我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