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石地上,王低非吐了一口血水出来,拼命往远处爬,想要逃离曲昭的手掌心,他的□□声破碎的从喉咙中传出,“救命啊......大理寺杀人啦......”
而曲昭手持一把普渡血光的黑剑,她看着王低非宛如蝼蚁般挣扎,锋利的刀刃在砖石上划出一道裂痕,此时的她要王低非死他就必须死!
曲昭甩开宗仁的手就要追上前去取他性命。
宗仁偏偏不肯放,他不知何为退却般,异常执着,手被甩开一次就又覆上去,再甩开就再覆上去,低低的说着安抚的话,“姐姐,你要是实在没办法消气,你就揍我吧,反正揍我我是不会报官的,可以随便你揍,只要你最后留一条命给我爬起来净身养伤就行。
不过我们先商量好,不能打脸哦,这个真的太重要了。”
“......”曲昭原本怒极,险些被宗仁一番话给逗乐了。
曲昭理智慢慢归位,她仍是有些不甘心,回头踹了宗仁一脚,“为什么把你揍伤后,你爬起来第一件事是净身?”
宗仁见曲昭眼里的阴鸷已经散去,他就把下颌枕在曲昭肩上,撒娇般蹭了蹭她的耳朵,“因为我爱干净啊。香香的书生最好命了,连姐姐都不舍得打我,我这细皮嫩肉可挨不了姐姐几拳,谢谢姐姐手下留情。”
曲昭无奈扶额,她哪里敢揍宗仁,揍一拳怕是要被讹一辈子,只是她可不能让宗仁这种不给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主儿那么得意,她下意识反驳道,“我又不喜欢香香的。”
宗仁瞥了曲昭一眼,意味深长,“得了吧,那日猪找找往你脑袋旁一趴,你睡着了都嫌弃它脏,换了一个方向枕脑袋继续睡。睡着了的你尚且能对一只可爱的兔子那么残忍,何况是醒着的你呢,还不是对弱小无助的宗仁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不一定喜欢香香的,但你一定不喜欢臭臭的!”
曲昭反手就是一巴掌糊在宗仁脑袋上,“一日不打,上房揭瓦。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宗仁捂着脑袋探到曲昭眼前,委屈道,“姐姐,我的脑袋是不是被你打肿了,你是当场犯罪,要给受害者负责揉一下的。”
曲昭:“......”行。
曲昭敷衍的揉着宗仁脑袋,这会儿她想起宗仁方才说的话,顿时又敛起神色问他,“你刚刚说案子未破,还有另一个凶手要抓,可是确有其事?”
宗仁点点下颌,“姐姐,这个案件里,如果松林猎场的守值没有突然消失,王低非区区一介车夫是无法驶进松林猎场里抛尸的。
因为帮凶手段非常了得,而王低非的供词全程是没有提到过这个帮凶的存在,故而我猜想,王低非也不知道有人在帮他,通过帮他来达到杀害小烟姐的目的。
松林猎场是心怡姐姐手下的产业,在京中世家子弟里颇具盛名,可是寻常百姓是不会去关注一个猎场的,能够选中在此地里面抛尸,怕是有人‘指点’过王低非。
我们在裂谷附近遭到了占据领地的狼群袭击,狼对血腥气息格外敏感,那个酒桶若是被狼群找到,小烟姐必定是尸骨无存。那个人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情,所以给凶手指了这么一处抛尸地,松林猎场每日才接待不超过十人,被发现的几率更是极小的,只是凶手偏偏撞见了我们,所以才行迹败露。
首先,这个帮凶能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必定是在心怡姐姐手底下工作过。
其次,帮凶必定和小烟姐是相识的,不然她没有动机会帮王低非处理尸体。
再者,以王低非的手段,他在府邸里杀人若是没有帮凶掩护,恐怕小烟姐的厢房、府邸的其余地方都会留下血迹,很快就会被小厮和侍女察觉出异样,帮凶在小烟姐的府邸里任职,恐怕是帮王低非处理掉了这些证据,甚至尽力在拖延小烟姐被察觉失踪的时间。
姐姐,这个装着小烟姐尸体的酒桶已经丢了两日了。酒桶昂贵,相当看重这次酒桶生意、强调自己的记录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的帮凶却连前院里少了一个酒桶都‘没有察觉’。”
曲昭脑海中渐渐浮出那个在接受宗仁审问时激动的人脸来,她难以置信道,“是婷姐?
婷姐没有作案动机啊,她原本只是府邸里的一个打杂的侍女啊,是小烟姐待她不薄,发现她的才干并且重用她,她才能有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