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将军怎么理解了。”澹台成德神情倦倦,似乎这件事算不得有多紧要。
澹台成德用感情、大义来压迫他,又以一种无所谓的姿态来消遣他。田胜利发觉只要自己还在这里,就只能有一个选择,不然根本无法活着出去,更别说带走这母女三人。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莲掌柜,她回望自己的眼中有渴望有希冀有深情更有哀怨。田胜利简直不敢再看下去了,他怕他坚硬如铁的心会瞬间融化,而融化他的就是这犹如滚烫岩浆的凝望。
内室陷入压抑的气氛中,谢罗依实在想不到这两个人这么有耐心,忍不住动了下身体,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立刻就有人扭头看了过来,那人还对她笑了笑,谢罗依龇牙咧嘴毫不顾忌形象地回瞪了他一眼。
李环的笑意更深了,问道:“娘娘是有话说吗?”
此话一出,就连田胜利都吃惊地看向她,心里狐疑着这位莫不是传闻里的京都第一美人宠臣谢运的长女?据说最近嫁于临川王为正妻,新婚没几日两人就感情失和,曾当街大吵闹得人尽皆知,似乎颇不得临川王喜爱,可是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这个女人一身素衣,长发散在胸前,精致的小脸上虽没什么血色,一双眸子却闪闪发亮,让人一见难忘。
澹台成德轻咳了几声。
谢罗依避开澹台成德的目光,故作惋惜地对神游天外的田胜利道:“将军可要快些做决定呀,英州都督可是急着上咱们殿下的船。不过将军也可以考虑去陛下那儿表忠心,只是陛下四周眼线密布,别被有心人窥探了行踪就行。”
田胜利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我可以带她们走了吗?”
谢罗依挑挑眉,指着还没醒的不得语道:“除了她。”
田胜利又转头看向澹台成德,发现他并没有反对,便扶住莲掌柜道:“我们先出去,给你治伤。”
莲掌柜冷冷地甩开他:“你自己走吧。”
“小莲!”被她一拒绝,田胜利就是真的急了,“我不是不管她,只是先出去给你治伤。等你好了,咱们再来接她。”
“我和娘都不会跟你走的,你要走就赶紧走,省得到时候想走就走不掉了。”脉脉的厌弃地别过头去,懒得再看他一眼。
田胜利怒气冲冲地回头冲着谢罗依吼:“你们分明不想让我带走她们!”
“没有不让,除了这个凶手。”澹台成德和谢罗依竟异口同声,他们不着急也不怕他出去泄密。
田胜利抓狂地压低声音对莲掌柜道:“他们可是反贼,和他们在一起是要掉脑袋的。”
莲掌柜瞪了他一眼:“我也是反贼。”
田胜利默然,莲掌柜又道:“你走吧,反正这么多年你也没管过我们,如今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我想弥补。”他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谢罗依示意真真推着她让开一条道,催促道:“将军要是没事就快走吧,我们还忙着呢。”
她这是在下逐客令,田胜利尴尬地扁扁嘴,他还有一大堆话没说,实在不想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