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刚到青梅镇那年,我问他他妈过身多久了,他想不想她,他直接扔我一句‘关你屁事’。”
“我也记得,都是玩笑话嘛,我就问一句他爸把他送青梅镇来,是不是新妈妈不喜欢他不要他了,我也是看他年纪小不懂这些才教他,结果他呢,就这么瞪着我……看,就这么瞪的,就这么瞪着我不说话。”
“他小时候长得好,我们逗他,说亲阿姨一下,他不亲就算了,还让我们‘滚’。后来还是谢阿姨说孩子不懂事,让我们多担待。”
“还有我家的孩子,小时候去他们家,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被他摁着往死里打,真真儿是把人打得头破血流。后面谢阿姨让他站在院子里,用藤条抽他的腿和手臂,都抽肿了,换别的孩子早哇哇大哭了,就他咬着牙一声不吭,我们在旁边看着,他像是和我们有仇一样,别提多阴沉了。”
……
他们对各种事例如数家珍,从谢如琢刚被送到青梅镇的那一天,一直说到了他上初中。
“这孩子性格就是有问题的,我听我家小红说,从小学开始,他人缘儿就没好过,大家都讨厌他!”
“一个人觉得他讨厌就算了,所有小朋友都讨厌他,不是他的问题是谁的问题?”
“反正,我一直都和我家的娃儿说了,千万离谢如琢远一点,别招他,不然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儿来!这孩子从根儿上就是歪的!”
……
于秀丽终于见缝插针找到机会插话,“我觉得这孩子不至于,也就是话少了一点,人很不错的。”
张幺妹:“就是,哪能用旧眼光看人呢?老谢家的孩子明明变懂事了!”
“那你这是错觉。”黄二娘嗤笑一声,“做两件好事能改变什么?要我相信他变礼貌了,心眼儿变好了,还不如相信天上会下红雨。上次帮秀丽搬东西,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帮晓军到底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呢?”
“咳咳咳……”
有人咳嗽两声。
黄二娘犹自不觉,滔滔不绝地批评“谢如琢”为人不好,说这就是没父母教的孩子,从小不在父母身边,亲爹都嫌弃,心理肯定很阴暗,性格也阴沉孤僻。
谢如琢买了一盒签字笔替芯从便利店出来,一直走在他们身后,他们愣是没发现。
这些人说什么,其实对他没影响。
他并不在乎她们说什么。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人何必在意蝼蚁的看法呢?
然而,他想起了上次阮糖怼黄二娘时头顶只冒[气死你]的小模样,唇角轻轻勾了勾。
于是,他冷淡地出声。
“黄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