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霎时像是失了声一样说不出话来。

    三九的天,她却在漫天大雪里,出了一头冷汗。

    他、他怎么在这儿?

    她飞快地从他的身上滚了下来,俯身想拉他起来,却见他双眸闭合,一副晕过去的样子。

    姜娆着急了。

    她连忙将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想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支撑,想把他撑起来。

    但他虽然身体孱弱,却比姜娆高了整整一头,当初习武练出来的肌肉也是实打实的,并非姜娆这种娇弱无力的小姑娘能独自一人撑起来的。

    姜娆侧过脑袋去喊明芍,“明芍,你快来帮我。”

    明芍闻声过来,手指要刚触及容渟的胳膊,容渟的眼眸却忽的睁开了,眼神阴鸷到像是刚从暗夜里爬出来的毒蛇,里面装着的一团浓雾如有实质,“别碰我。”

    喑沉的声线虚弱,期间还重重咳了一下,却充斥着冰冷的警示。

    令明芍的手在半空骤然一僵,而后瑟瑟缩了回去。

    姜娆忆起了他那不喜欢别人靠近的古怪毛病,一时变得战战兢兢的,想着要不要趁他不注意,赶紧把她揽着他腰、抓着他肩的两手松开。

    他却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倾身将全部的身体重量都压到了她身上来。

    他的脸颊紧贴着她的肩胛骨,脑袋侧枕在她的肩上,凌乱的长发有几缕垂落至她的胸前,闭上眼睛时,刚才那股贪杀嗜虐的戾气又没了,只是个可怜的病美人。

    急促的呼吸声听上去像是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微烫的气息绕在了姜娆的脖颈上,烫得她肌肤发痒。

    姜娆在这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掉下来的时候,怕是砸到了他受伤的那两条腿了。

    她顿时如坠冰窟,扭头去喊明芍,“明芍,快去请大夫!”

    ……

    老大夫到来之前,容渟彻底晕了过去。

    姜娆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她独自背起他来,一步一停,咬着牙把他背进了他的房间内,将他放到了屋内的床上,累得满头是汗。

    老大夫来了以后,姜娆守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等着老大夫的诊断。

    她伏在床榻一侧,心急如焚,既想赶紧问问老大夫,少年现在怎么样了,又怕自己弄出动静来,打扰到老大夫看诊,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老大夫全程皱眉,给容渟看完诊后,更是一个劲儿地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