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她一句，“你觉得，用什么面料合适？”
“绉纱支撑不起花型，雪纺太软，绸缎的光泽感太强，网纱印染图案不够清晰细腻，棉纺织品的光泽又偏暗哑……”
苏良辰认真思索起来，然后摇摇头，“暂时想不出来用什么面料更合适，不过，总有可以妥善处理面料质感的办法吧……”
S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讲起故事来:
“二十八年前，我在国外还是一个在时尚界崭露头角的新人设计师，在一次晋级赛上，和一个同龄女孩结缘，她很有设计天赋，但是，她却是灵感型设计师，在特定条件的要求和束缚下，没办法驾驭自己的才华，于是，她主动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在我身边帮我做服装打板，”
苏良辰认真地听着，S继续说，“有一天，我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设计了这款香根鸢尾裙，她负责制作，但同样不是很顺利，她是完美主义者，尝试了各种面料的质感，都无法模拟出香根鸢尾娇弱的花瓣。离决赛期一周的时候，她说要回国去取完符合心意的面料，是一种丝毛混纺的布料，可是……”
S沉默了一下。
苏良辰好像猜到了什么，“最后，她没有回来？”
S点点头，“决赛的前一天，我却怎么都联系不到她，最后从新闻上得到消息，她男朋友入狱了。”
苏良辰想要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却迟疑着没有开口，尊重地看着S，充满疑问。
“我不相信她出事了，一直坚信她会回来的，等着她，直到决赛的前半个小时，她依旧没有回来。我才决定用欧根纱做鸢尾裙的花瓣。”
S掀了掀眼帘，有泪光在盈眶里隐约闪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过鸢尾裙花瓣的面料不够完美，而她，也从未再出现过……”
“你有向她男朋友打探过有关她的消息吗？”苏良辰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那个男人在监狱里待了将近二十年出来了，却如同蒸发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也就是这两年吧，他出现了，还成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S说着，语气中有几分暗嘲。
苏良辰没敢再问，她能感觉到，S似乎极度地不喜欢那个出狱的男人。
“抱歉，苏小姐，说得有点多，耽误了你的时间，不早了。”
S微微调节了一下情绪，一边准备戴上眼镜，一边站了起来，旁边的包不小心碰掉了。
包的拉链没有拉好，有一个东西露了一点。
苏良辰连忙帮她将包捡了起来，递给她。
“谢谢。”S戴好眼镜，接了过来，顺势将东西取了出来，打开，轻轻抚摸着，怀念地看着。
好像是服装设计图的复制品，苏良辰忍不住望了一眼，有些熟悉。
S大方地递给她看了一眼，“这个设计图是几年前的一个国际赛上的作品，当时我病倒住院了，后来看到这个作品时，我总会想起她。”
苏良辰礼貌地看了一眼，惊愕住了。
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