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完全没有回头,又一次挥了挥手,农事官握住的马鞭,直直指向地上瘫软的罗德里格斯先生们:
“第一:收回全部牲畜!”
“第二:收回一切份地!”
“第三:封闭房屋,收回一切农具!”
“第四:拖下去,看起来,等待庄园法庭!”
“不……不要……”“老爷……求您开恩……”“老爷……赐给我们仁慈吧……您不能……”
听到这四条毫不留情的命令,泥地里面,已经醒过来的牛倌长子,牛倌次子,和同样已经瘫软的牛倌妻子,立刻脸色惨白,挣扎着跪到在地,连连恳求,哀求的目光从农事官,随从,管事,警役,一直移到旁观的村民身上,却只收获数不清的唾沫,毫不掩饰的怒视,以及恶狠狠的诅咒。
至于拉蒂兹和西卡尔,牛倌的兄弟和最近的邻居,这两家人早已深深地躲到了村民们的身后,用力捂住了嘴巴,惟恐露出一点点存在的痕迹,大约就连心跳都恨不得停止。
根本不再看向泥地里挣扎的牛倌一家,农事官重重最后一次挥动马鞭,大声喝问:“都听清楚了?”
“是的!老爷!”三名随从立刻翻身下马,同时躬身应和。
“拖下去!”
立刻,三名随从,村庄警役,加上几名点到的强健村民冲上前去,牛倌一家迅速离开了村民们的视野,远远传来三道苦苦哀求的哭腔,泥地里留下四道强行拖曳的泥痕,其中两道伴着深深的血印。
静静地坐在马上,农事官的脸色极其难看,怔怔地望向村庄西面,直到哀求的哭腔越来越远,逐渐悄不可闻,农事官才猛地转回头,望向旁边的村庄管事。
接受农事官暴风骤雨般地连续质询,旁观农事官处置牛倌一家的完整经历,可怜的管事简直就快要昏迷过去,此时宁愿面对两把刀子也不愿意面对农事管冰冷的目光。
站在泥地里面,管事双腿连连发颤,脑袋阵阵发涨,听到自己的心脏飞快地跳动,这只埋在胸膛里面的可怜小玩意儿,仿佛已经冲到了喉咙,快要冲出了紧紧咬住的牙关。
可怜的伊弗利特满脸肌肉颤动,努力想要控制,使耳朵用力张大,又恨不得干脆将耳朵盖起来,生怕错过农事官吐出的任何一个音节,又生怕听见另外一份惩罚的命令。
这是很有可能的,村庄的大半耕牛受伤,这是村庄管事极大的失职,从农事官毫不犹豫地惩罚牛倌一家,伊弗利特明白了农事官得到的授权,也明白了来自城堡男爵的愤怒程度。
“伊弗利特……”
“是……”强忍直接昏厥过去的冲动,伊弗利特颤抖着回答。
“说说耕牛的伤情具体都是什么情况,信里提到的情况比较简单……还有,说说你做了些什么。”
谢天谢地,感谢主宰。
一边描述耕牛具体的伤情,描述自己对受伤耕牛处理的方式,一边用力按住继续飞快跳动的心脏,只差一点点,伊弗利特就直接流出了感激的眼泪。
真是……太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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