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恒兄弟,你在想啥呀?怎的我喊你都不理,是没听见吗?”

    余志恒掩饰的笑了笑:“不是,我刚刚是再想你说的那位大善人是哪位大人。”

    “你知道?”徐大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嗯,如果你说的没错,那应该是陈再兴陈大人。”

    “对,就是这个名字!你瞧我这个脑子,听过的事转头就忘。”徐大成笑道:“志恒兄弟,这位陈大人做了这么多好事,定然老天保佑,长命百岁,子孙满堂吧!”

    “是呀!”余志恒神情木然的点了点头。

    布政使府,后花厅。

    胡克勤、沈宏茂、陈再兴、柳治平四人对坐,本来胡、沈二人坐在上首,陈、柳二人坐在下首。但陈、柳二人是笑容可掬,而胡、沈二人却满脸愁思,倒好似两边人坐错了位置一般。

    终于,胡克勤喟叹了一声,道:“陈先生、柳先生,这次的事情多谢二位了!”

    “草民不敢居功!”陈再兴笑道:“若非胡公向朝廷上书,要求解除禁令,在下就算有心也无力。”

    柳治平也接口道:“不错,这次的事情主要是二位大人应变得宜,我与陈先生不过是恰逢其会,尽了一点臣民的本分罢了!”

    胡克勤看了看对面两人满脸春风,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郁闷。自己在上海来虽然看起来迅速平定了暴乱,稳定了局势,朝廷也下旨褒奖。但他心里有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被眼前两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过是对方庞大计划中的一环。

    胡克勤微微摆了摆头,竭力将这种感觉从脑海中驱赶出去,问道:“今天请两位来,除了感谢二位的功劳,还有一桩事情就是国债的事情。这事情已经拖不得了,早侯爷已经去台湾好久了,一天一份电报发过来,就要要兵要船,可没钱哪来的兵和船。二位看在朝廷的份上,一定要成全则个!”

    柳治平与陈再兴对视了一眼,笑道:“好说,既然早侯爷也是与我这个世侄在缅甸打过滚的,都是自己人好说!朝廷要钱,这样吧,咱们现在签字,明天中午钱就能到,胡公你看行不?”

    “好,好!”听到这里,胡克勤已是喜形于色,他想不到柳治平这次如此爽快,连声道:“这次差使办完了,老夫定然要向朝廷尚书,对柳公大加褒奖,一个员外郎是跑不了的。”

    一旁的沈宏茂却没有被这一团和气迷惑住,不久前陈、柳二人在国债折扣上寸步不让的情景他还没有遗忘。他低咳了一声:“柳公,本官这里想先问一句,国债的折扣是多少?”

    柳治平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又翻过手掌,笑道:“就是这个数!”

    沈宏茂不懂这些商人间常用手势的含义,急问道:“这是多少?”

    “五五折!”

    “可否退让一两分?”

    柳治平这次却并没有像上次那般叫苦,他微微一笑,问道:“那沈大人以为多少满意呢?”

    “当然是不打折扣!”沈宏茂腹中暗道,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稍一沉吟,低声道:“以前都是八折、八五折,就算今年有些乱子,再降上一折,七折可好?”

    柳治平与陈再兴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却没有作答。

    “沈大人,你的条件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但我们先前的条件呢?”陈再兴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