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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荀与楚留苏去了魏府马厩,马夫帮忙牵来马匹,他们翻上马背立刻扬鞭,直冲东向官道奔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太阳隐在地平线上,初春的霞光虽不及夏日的暮色,但也十分壮观,整个脸上都被照得黄褐褐的。转过一条羊肠小道,进入了一个山谷口。
马骑到半山腰,月光已经照得一片银白,枯草新抽的绿芽隐约可见。乱石横竖倒插,骑行十分艰难,索性直接下马,栓了马匹,步行上了峰顶。
此峰名为药王峰,因地势起伏大,气候变化多样,生长的药草繁多且优良而得名,之前称作药草峰,后来改名药王峰。
提及换名,还得从白行易说起,白行易出身名门,自幼喜爱钻研,爱好那些刁钻古怪的医理法门,有一次为了试药,中毒休克三日三夜,经体内毒素阴阳互克,减了药性,才幸运活了下来。父母自此禁令他研习医药,命他考取功名或是承袭父业,可他偷溜出了府中,来到了药草峰过起了隐居生活,这一隐便是二十年,药草峰就换名成了药王峰。
白行易父亲六十大寿的时候,他才第一次回府贺寿,二十年未见,连父母都差点没认出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田地,过往不提罢了,父母只得选择原谅。府上金银钱财丰盈,仓廪充实,只到八月十五和除夕春节时,他会回府两回,恪尽孝道,赡养堂前,伺候陪伴几日。
峰顶是简陋的茅草屋,房上是刚换的新草,楚留苏惊愕地停下脚步,问道:“魏荀,老药王住这里面,不会冻死吗?”
魏荀哼哼发笑道:“冬寒彻骨,白叔叔又不是傻子,活活等死。茅草屋是他夏日初秋的居住场所,现在他在药王洞居住。”
“药王洞?”
魏荀指着峰顶稍向下的一处黑壁,顺着月光看,好似是一扇石门。
“就那儿,走几步就到了。”
两人推开石门进入洞口,脚步声吧嗒吧嗒回响,魏荀双手合出一个圆洞,对在嘴边高喊:“白叔叔,白叔叔……白……”
突然闪现一处幽淡的烛光一个银发老者围在石桌前翻着竹简编卷。
“白叔叔!”
老者头也未回,还在认真翻着竹简,脚下一盆火炭正旺,里面不冷不热,温度适宜,山穴-洞府,皆是冬暖夏凉的好去处。
魏荀爬下身子伏在石桌上,在老者眼前晃着手,白行易向上微微抬头,冷漠地道:“魏府的荀猴儿又来做甚?”
魏荀呵笑着回道:“荀儿来拜望一下白叔叔!”
白行易转身扫了一眼,看见带了个陌生人入了洞府,偏头指着楚留苏讲道:“给他看病?还未逢每月二十一呢,你忘了我的规矩吗?还有,拜望总得给我捎两瓶好酒来尝鲜吧,酒呢?”
魏荀尴尬地揖手道歉。
“白叔叔,出行急赶,忘了捎酒这档子事,下回我直接给你搬两坛回来。”
“哦,对了,留苏哥哥不是来看病的,是有事相求于你。”魏荀补充道。
每月二十一日,白行易下峰义诊,偶去魏府走访一回。不过每月二十一日,魏政会命魏荀上药王峰探望白叔叔,日子久下来,白行易连魏荀走路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方才进洞,白行易就听出了是荀猴儿才装哑不动,翻阅竹卷。
楚留苏也上前揖手,恭敬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