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之扯开几根藤条,用力一推。
“嘎——”
干涸的门轴发出的声音刺耳难听。
沈易之伸手进去,从铁门后摸了个老式油灯出来,一边拿打火机点灯,一边说:“进院子后,看灯,跟着我走。”
“好。”言乐爽快地应了声。
油灯里燃起只有绿豆大小的火苗,火光弱得照不出油灯。
“进来吧。”
门上被挂着的各种藤条卡着,不能完全打开。
沈易之站到一边,让出只能过一个人的门口。
虽然沈易之交待过不要乱看,但言乐进门的时候,仍然没忍住抬头。
头刚抬了一半,还什么也没看见,被人一脚踹在腿窝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跪拜了下去,脸砸向沈易之的裤I裆。
沈易之伸去按言乐脑门的手,变成抓住他头顶黄毛,提住那颗重重砸过来的大脑袋,免得今天刚出师,还什么都没干,就先成了伤残人士。
后头踹人的人,没半点自己一脚差点给人造成终身伤害的愧疚,不耐烦地把前面跪着的人往旁边扒拉了一下:“让开,别挡道。”
言乐的脑袋被人提着,没有磕下去,但沈易之手上的力道却是往下的,压得他只能往下看,他意识到如果不是江小北那一脚,他刚才那一眼可能就犯忌了。
不敢再乱看,盯着绿豆大小的火苗,爬起来,站到一边。
言乐眼观鼻,鼻观心,却也能感觉到进了这道门以后,明显跟外面不一样。
空气的湿度特别大,扑在脸上能潮出水来。
言乐往脸上摸一把,就跟到了南方的梅雨季节似的,摸哪儿都能粘手,特别不舒服。
江小北老远就能感觉到这里面有煞,却没想到这里头的煞多到挤满一个院子。
一个挨一个,一眼望过去,就像挂了一院子的吊死鬼。
这让胆小的看见,能当场吓成神经病。
这些东西不知道饿了多久,铁门打开的瞬间,齐刷刷地瞪向门口,看见进来的三个人,更是眼睛都绿了,围着他们,不断拉扯扭动着原本就没法看的五官,变幻出各种比鬼脸还鬼脸的扭曲面容。
只等谁看见它们后生出恐惧等各种不良情绪,影响心智,它们就能一拥而上,分食掉这少得可怜的肉沫。
言乐老老实实地盯着油灯,对蹭到他脸上的东西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