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陈梅的话,乔初染喝完最后一口粥,道:“妈,我已经打电话跟医生约好了,下周就带您去医院检查,到时候,需要治疗的咱就治疗,需要手术的就手术,医生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这事儿耽搁不得。”
“我不去。”陈梅继续道:“你推了,多大点事,看什么医生,说出去外人要笑话我矫情。”
乔初染擦了擦嘴,道:“医生我已经约好了,诊费我已经交了一半了,检查加上什么的,上千块钱呢,您要是不跟我去医院看看,这诊费我就白送给医院了,反正交出去的钱,也拿不回来,您就看看,您是跟我去医院看看,还是把这钱白白送给医院吧。”
“你这孩子!”陈梅一听,当下就着急了:“你怎么就自己做决定了呢,啊,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上千块钱,是开玩笑的么,我得卖多少斤米才能挣到上千块钱啊?”
“妈,我跟您说过了。”乔初染无奈道:“就下周,医生我都约好了,过两天,咱们收拾收拾,就能去省城,我在那边的房子,还有半个多月的租期,到时候也正好有地方住,不然那房子,也就浪费半个月租金,八百块钱呢,里面还有两床辈子,两三百块呢。”
乔初染知道母亲心疼钱,她工作多年,每个月工资加上提成,少的也有八九千,每个月她自己的花费就一千多的房租,也给父母转了不少,平均一个月的花费,最多也就三千块钱。
但父母始终省吃俭用,家里更是说了几年买个耕地机,乔宗明也舍不得,至今还用牛耕,陈梅更是连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她买了寄了回来,陈梅也舍不得穿。
说什么下地干活不穿那么好的衣裳。
但她知道,陈梅舍不得费钱,更看不得她浪费,她劝陈梅去医院没用,但一旦说到钱的事情,陈梅肯定是舍不得的。
陈梅气得无话可说,“你辛辛苦苦工作的钱,是要这么来浪费的么?”
“我没浪费。”乔初染讨好笑道:“妈,我这都是在为你做准备呢,您要是不答应,那浪费的可就不是我了,是您了。”
知女莫若母,陈梅还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么?
知道这是女儿的后招呢。
但她就是替乔初染心疼,她上大学的学费和住宿费是贷款的,大二之后,自己去做了兼职,生活费不用家里一分钱,毕业之后,更是连乔以耀的学费都承担了,可她工作那么辛苦,大城市消费又高,能存多少钱?
前两年乔玉珠结婚,因为嫁的是城里人,虽然对方也有钱,但是也要乔玉珠出嫁妆,才能在房子上写她的名字。
陈梅和乔宗明这些年务农,又供着几个孩子上学,根本没有存下多少钱,当时乔玉珠未婚先孕,她丢不起这个人,务必要让女儿尽快结婚的,但对方给了彩礼,也要嫁妆,她当时给了乔玉珠四万之后,也没多少钱了,再有前段时间乔以耀不懂事被人骗去借钱,如今现在家里的存款,只有一万来块。
乔初染是每个月都给她一些,但她不可能用那些钱的,都给染染存着呢,以后染染结婚,这些都是她的嫁妆,还有阿耀长大了也要结婚,万一他也要去城里买房,她是要替孩子打算的。
“你……有你这样逼我的么,我还不是心疼你,这些都是你自己挣的,你能有多少存款?以后还要结婚,在城市买房,我听说省城的房价要好几千,你怎么都不懂得为自己着想一点。”
“妈,我工作两年,也存了点钱,能给你看病。”
她年薪高,不然也不敢这样裸辞,何况如今手里也还有一些经济来源,只是回款可能需要些时间罢了。
陈梅说不过女儿,只是一想起扔出去的钱,就觉得心疼,一声不吭的。
乔初染小心道:“那咱们后天收拾一下东西,周二就去省城,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去医院。”
“不然还能怎么办,真白送钱给医院了?”陈梅没好气。
她气乔初染,也气自己,人老了,连累的都是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