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汪文华是被冻醒的,他一醒来就就狠狠打了个喷嚏,曲起来的腿,也蹲麻了,动都动不了。
他靠着背,感觉跟靠着一个大冰块似的,一阵龇牙咧嘴之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嚏!”又打了个喷嚏,汪文华狠狠咒骂韩茵茵几句。
若不是里头这个娘们,他为什么有炕不睡,蹲在这里当个石柱子。
“夫人慢走,爷叫老奴把早膳给您带上,都是刚出锅的,您回去指不定还能喝热的呢!”
守门的老大爷对韩茵茵恭敬极了,弯腰地上一个保温食盒。
见韩茵茵不接,干脆一身后交到了海棠手里。
“不”想说不用了,才吐出一个字,老者只留下一个慌张离开的背影,随后石青色的大门,在她跟前关上。
门内传来老者讨饶的声音,“夫人,您就拿去吧,可别为难老奴了。老奴在这里谢过夫人了。”
事情虽然没摆在明面上,但这院里的人,不少已经把韩茵茵当成了家里的女主人。
尤其这女主人还排除外难,为爷求来的保命的人参,就为着这个,老者也对韩茵茵绝无二话。
韩茵茵叹口气,没再推拒了。
天气寒凉,昨日接了霜,青石板上还有细细的白花,见韩茵茵一脚踩上去,海棠空出来的手,赶忙扶稳了她。
主仆两个肩并肩往一品香走,刚跨出两步,就听见一阵恶劣的冷哼声。
“好啊,这下被我逮着了吧?我就说你怎么爱我,怎么舍得跟我和离,感情是有了别人!”
汪文华扶着墙站好,一手指着韩茵茵,咬牙切齿的模样,哪儿还有半点温润。
也对,这人其实和他娘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狠在表面,一个狠在内里,是她韩茵茵瞎了眼。
韩茵茵还穿着昨夜的衣裳,约莫是事情解决了,今儿脸色倒是红润不少,她站在一边,离汪文华远远的,压根就不乐意和这人对话,只当做狗叫好了,她搭理了,又该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捻上来了。
见她抬步要走,身形枭娜、脸色红润的模样,像极了才同男人欢好过。
汪文华一下就炸毛了,“你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看错你了!今日我就要上衙门告你,自己私通还把丈夫、婆婆都赶出了门”
韩茵茵抽了抽嘴角,只觉得这个人还在梦里没睡醒,这都八百年前的事情了,就是揪着不肯放,无非是件她过得好了,自己日子惨淡浑身不舒服了。
瞧瞧汪文华这一身打扮,哪里还敢说他是个读书人?说是乞丐也有人信的。
韩茵茵不生气,海棠气极了,她家夫人好不容易从火坑里跳出来,这人还想往回拽她,小丫头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放下食盒,上去就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啪”地一声,不止汪文华,连韩茵茵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