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祖孙二人一起出去散步,走到一处开阔地带,陈振华见周围没人才开口问道,“这两天在家里,是不是有人让你不高兴了?”

    虽然瑾瑜和吴姗姗的年纪差不多,但因为中间有一个吴佩,早先听小枊说瑾瑜这两天都呆在警卫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到瑾瑜这样做是为了避开吴佩的侄女。主要是他根本没将这两个人想到一块处,但晚饭时他所看到的,就算他觉得再不可能的事,也由不得他不多想。

    赵瑾瑜有些意外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颇为好奇的问道,“怎么这样讲?”他还以为陈振华要问,有关他未婚妻的事,还真没想到他先问的是这件事。

    “难道不是?还说要买云锦送未婚妻?有人烦到你,直接打发出去就是,没道理让你在自家的地盘还要受委屈,如果真的那样,你父亲还不得直接杀过来?”

    晚餐时发生的事情虽小,但对于人精的陈振华,赵瑾瑜一点也不奇怪他会发现一些端倪,现在听到他这样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出声。

    陈振华在自家大孙子面前,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主要还是觉得赵瑾瑜毕竟年纪还小,这些事情不好说得太明显,而吴佩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对于吴佩姑侄二人心里的想法并且已经付诸了行动的行为,陈振华非常不满,但心里再有不满也不致于将这点事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一直等到晚上其他人都回房准备睡觉去了,他们二人也回到卧室后,才和吴佩说起这件事。

    “小吴,瑾瑜和你侄女姗姗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大,又男女有别,平时还是要避忌一点比较好……”

    吴佩腾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陈振华,你什么意思?”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或者是急怒交加?

    也许,各种情绪都有吧,才整个人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叫得特别急切而大声,不过这样一来,反而更给人一种心虚的表现。

    陈振华只是坐在一旁,听着吴佩的大声质问并没有马上回答,既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好声好气的劝说对方,而是一直等到她终于平息了情绪,重新坐下以后才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不可能有结果的事,何不在一开始就不要让它发生?”

    他没有将话说得太直白,自认将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不过在进卫生间洗澡以前,还是留下一句,“明天中午瑾瑜不在家吃饭,小周送他去购买几匹云锦,顺便还要去逛逛书店,要到下午才回来,”更是让吴佩心中的怒火又加重的几分。

    吴佩坐在沙发上,紧握拳头,双眼冒火的瞪着卫生间的门,保养得宜的漂亮面容再不见人前的温柔恬淡,青白交加的脸上显得有些扭曲变形。

    吴佩就想不通,自己再怎么说也跟了陈振华有十多年了,就算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动机不纯,这么多年下来,自己一直温柔体贴、小心翼翼,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就因为涉及他宝贝孙子的一点事,就能对自己发火?

    也许,自己还要感谢他的好心给她留了一丝面子,没有将这些话摊开在众人面前说?

    她觉得自己的要求不高,早几年本来陈振华都已经松口了,准备领证的,后面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也许是他的那一双儿女或者是陈家其他人不同意,这件事就不了了之。自己后来再闹都没用,陈振华后来干脆对她不理不彩,让她还得自己找台阶下。

    就算不能正式的领证结婚成为合法的夫妻,那么有一个亲生孩子,不管男女她都心满意足了,这种事在现在这个社会,实在太平常了,可是就连这点要求他都没有答应。

    她不是没有想过偷着怀孕的念头,只是想到陈振华的性格,她就有些胆寒,在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前,她根本不敢自作主张。

    这么多年下来,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日常小事上陈振华很好说话,但只要他已经做了决定了,就容不得其他人反对。只要涉及到工作或者他们自家人的身上,绝对不允许自己说半个字。

    家人,吴佩很早以前就很清醒而且悲唉的认识到,就是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她在陈振华的心中,也许能算得上自己人,却从来没有被他认可为家人,他大概只将自己当作个保姆吧。

    吴佩现在认为陈振华对不起他云云,却忘记了当年她自己所求的。

    吴佩自小在一个天/朝中部的一个城市长大,虽说也是在大城市长大,但小时候绝对没有享受过很多人眼中,那些大城市的姑娘享受过的光鲜亮丽的生活。

    吴家当年居住在整个城市最低矮杂乱的区域,也就是俗称的棚户区,整个吴家三代十多口人,就挤在一个几十平米的屋子。小小的客厅白天用于吃饭待客给孩子做作业,晚上支起床铺给几个半大孩子当卧室。

    一家人没有一个有正式工作的,她爸爸还得了偏瘫长年卧床,她妈妈当年不到五十的年纪,因为操劳太过,看起来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