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常,被一个小青年在这个领域内全方位压制,平时自觉位居行业顶层的刘庆成能好受才怪呢。三枚印章八个字,愣是只认出一个半,这丢人丢的不是一般大,是相当大的。
等徐景行挨个儿把几枚印章的印文讲解一遍之后,刘庆成的脸都快变成锅底了,黑沉黑沉的,却还不得不忍着尴尬和忿怒恭维道:“你在篆字方面的造诣很高啊,是一边查字典一边刻?”
徐景行快要笑破肚皮,但还是忍着笑意用很随意的口气回答道:“造诣谈不上,就是上高中的时候在我爸的强迫下巴篆文字典背了下来而已,记忆力比常人强一点点,没什么特别的。”
刘庆成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背字典?
还是篆文字典?
怎么不上天呢你?
然而看着徐景行那轻描淡写完全没当回事儿的表情,心里更堵,偏偏还不能发泄,因为他很知道面前这个小青年不只是有才,也不只是手艺好,更不只时能赚钱,还有着强横无比的身世。
所以刘庆成张张嘴后挤出一个笑容,“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胜前浪,单单这一份本事就比世界上绝大部分人要厉害了,在咱们鲁省,你估计是独一份儿的,”说到这里,拿起那枚“老骥伏枥”篆字白文印:“小徐,这章子什么价?我买了。”
“您喜欢就拿去,不值什么钱的,”徐景行很大方的摆手道,很壕气的样子。
“那怎么行。”
“真不值什么钱。”
“你不收钱我可不敢要。”
两个人相互客套了好几轮,徐景行“无可奈何”的让刘庆成刷了六万块钱。
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赵潭花了八万块买走了一枚玛瑙冻的带一片嫣红血色的小章,那章子不大,也就小指粗细,印文更是只有一个“春”字,不过这个字是在大篆的基础上用了九叠篆的笔法,将延伸出来的笔画填满整个印面,看起来像是好几个字,又像是一幅抽象画,很玄妙的样子。
刷卡后,赵潭很喜欢的说道:“这个字的刀法很巧妙,跟剪纸的一些技法有点类似,尤其是这种层层叠叠的笔画,是可以用剪刀剪出来的,不过用刀刻出来的笔画比剪刀剪出来的线条更有质感,我很喜欢,另外这个‘春’字也很值得琢磨,可以压角。”
看得出来,赵潭是真的喜欢这枚印章,而且不只是喜欢,还要当压角章使用。
不是非常喜欢,可不会这么做。
而且赵潭这人看得出来没那么多心眼,说喜欢,那肯定是喜欢,不像刘庆成,买章只不过是敲门砖而已,并不是真的喜欢这章。
徐景行对此心知肚明,但也没多说什么,反正这些人都是有钱人,不说工资什么的,随便赚点外快不止这么点,别看他们在民间没有那么大的名声,但教授级别的画家们的作品在市场上还是值不少钱的,花个三五天画一幅大尺寸的画,卖个十万块左右真不难,要是有人找他们画订制画,会赚更多。
所以对这些教授级别的画家们来说,几万块钱只是小钱而已。
也因此,徐景行收钱的时候很坦然,反正他没宰客,这印章也都值这个价,料子虽然普通,但印文质量却很高,这个价买回去绝对不亏。
同样因此,当刘庆成试探着邀请他加入工艺美术协会时,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开开玩笑呢?在这儿买个几万块钱的小章子就想把人拐到协会里?他徐景行还没那么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