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和来喜来福比她还要反应不过来,呆若木鸡的探着脑袋。
云奕摸摸鼻子,下意识把自己这些日的所作所为反省了一遍,找不出来让顾长云这般气急的事,一扭头看见三个人脑袋急着脑袋,无奈耸肩,苦笑,“快去给白管家王管家报个信去罢,我看侯爷这边我是使不上什么力了。”
三人傻了一会,对云奕讪讪笑笑,后知后觉分两路离去。
云奕下了台阶,在院中站呆了一会儿,出了一回神,心里莫名不是滋味,走了两步再扭头看一眼房门,晃悠着晃悠着出了院子,百无聊赖的回去找阿驿。
白清实听了连翘的话不可置信,同她对视了半天,展开折扇抵在下颚,挥手让连翘退下后自言自语,“都不让云姑娘进门了,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他料想该是关于云姑娘的事,却想不明白怎么上个朝回来成了这样,心中咯噔一声,一个不敢深想的想法呼之欲出。
顾长云不让任何人进书房去,谁一靠近,毫不打顿,门板上就是噼里啪啦一顿砸,砸得门板惨不忍睹摇摇欲坠。
日渐西移,白清实在外,将整扇门板上上下下端详一遍,终于上前,抬抬下巴让陆沉拍门,“侯爷?该用饭了侯爷。”
回应他的是一本厚书砸在门框上的闷响,这一下砸的很,竟是让书脊把糊的洒金竹纸戳破了一角。
白清实微微弯腰,从那个戳破的洞往里看,语气毫无波澜,“侯爷,该出来了,在屋里闷着有什么用,”模糊看见顾长云身形坐于案后黑暗处一动未动,顿了顿,又道,“你也不见云姑娘,云姑娘出门去了也不知道罢?”
顾长云缓缓抬起脸,慢慢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白清实看他往这边走,便松一口气直起腰身,听着脚步声越来越急,眉头还没皱起来,面前门被猛地一把拉开,惊得他下意识往后退去,被陆沉轻轻揽了一下才站好。
顾长云撑着门框,双眼布满血丝,脸色很是可怕,简直可以称得上狰狞,他想开口说什么,张张嘴一个字没吐出,先重重的喘了口气,才哑声道,“云奕出去了?”
白清实皱眉,轻声道,“云姑娘陪阿驿玩了半日,阿驿累了回去歇着了,你也不见她,约莫是没事情做,草草陪阿驿用了饭,我还以为她来寻你了,看来是出门去了,府里找不见她。”
他看着顾长云握着门框的指节用力到发白,腕上青筋暴起,想着替云奕说两句话,“云姑娘在府里一向是围着你转的,你不理她她肯定觉得没意思,出去转悠一圈也无可厚非。”
顾长云手指用力一瞬又强迫松开,收回手,默了默平静道,“无事,她不回来也罢。”话毕,同无事人一般,将书房门全部打开走出来,吩咐远处缩着的连翘和碧云进去收拾,偏头同白清实说话,下了台阶,“走罢,阿驿用过饭了?让厨房弄些简单的素菜,温一壶三春雪……”
白清实站在台阶上,忽然喊住他,淡淡道,“顾长云,云奕怎么了?是皇上还是萧丞?”
顾长云站住脚,没有回头看他,仿佛一瞬间黑暗将他身上的生机全然吞噬干净,晚风吹过,白清实险些没听到他的回答。
漠不关心的冷漠,“皇上,或许萧丞也知道了。”
顾长云闷头走入风中,声音被吹的凌乱不堪,“让云卫加严,府外的老鼠虫子多了,碍眼。”
陆沉沉沉应了一声。
只这么一会儿,白清实已然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过了一遍,后背一层冷汗,没曾想皇上的手伸的这般远,神不知鬼不觉中在府外安插了多少眼线耳目,又不知皇上那里到底对于府中的情形知道了多少,细思极恐,他有些站不稳,喊陆沉过来扶自己。
陆沉早注意着他,忙一步跨过来撑着他的小臂,白清实眉间略带慌张无措的看向他,反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陆沉另一只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慌,老鼠虫子进不来府里。”
他望着陆沉黑如星耀的眸子,很快镇静下来,“行,让云卫将府中好好清扫一番,往后出行的车马什么也要多加注意。”
陆沉颔首,心中装的是另一件事,与白清实对视一眼,白清实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