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发来微信,帮叶落槐问到了房子,两人合租,比邻城中村。
叶落槐靠在副驾位上犹豫了片刻,打了回去,“喂?什么时候能看房?我今天有空,再请假可就难了。”侧目瞄了眼专心开车的“女司机”:如她所愿,为了友谊……
加了中介,几分钟后联系到房东,不久便来到了比邻城中村的老干部家属区。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房子,楼上的原住居民早就搬到了新区。因为先天的地理优势,目前的住客多半是怀揣着梦想漂在这座城市里的外乡人。
一层,老户型两室,客厅狭窄,阴暗而潮湿,弥漫着发霉的气味。家具是七十年代的样式,堆满杂物的壁柜上了锁,水暖俱全,厨房贴了瓷砖,卫生间脏得无处下脚。
中介小哥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劝购,细说利弊,虽说房子有诸多缺点,但绝对是这一片儿性价比最高的。
“我觉得可,你说呢?”叶落槐转头望向丰悦,最后的试探,暗暗期盼她能改变主意。
“能洗澡,最主要是有暖气,比起对面城中村的民房,超高性价比。”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转向中介问道,“合租的是什么人,不会有问题吧?”
“也是个帅哥,跟他年纪差不多。前几天才搬进来的。这会儿小屋的门锁了,可能上班了。”
“先搬进来,干嘛不住大屋呢?”叶落槐走进未来的新窝,左顾右盼。
“大屋后面有民房挡着,又隔着一道小阳台,采光更差。”丰悦说着话,伸手拽了一下房门边系着一个六角螺丝帽的尼龙灯绳,“窗户有十年没擦过,这灯管也该换了。”抬眼看了看一头儿烧黑了的日光灯管,忽而又扫过坑洼不平的床板,惬意说笑,“呵,床是老了点,好在是原木的,五十年代的老古董。觉得地方行就签吧,其他的再置办。”
落槐二话没说,在合同上按了手印。拿到钥匙,交了房租,迅速将中介扫地出门。如释重负地坐在客厅七成新的双人沙发上——空有其表,没弹性,硌的pp疼。
“走吧,先换换灯,把床垫买了。趁晚上有空帮你打扫一下,顺便见见你未来的‘基y’。随随便便把你交给什么人,我也不放心。”
“别折腾了。凑合着能住就行,犯不着花这个钱,反正一天也呆不了几个小时。”
“房子是别人的,日子是自己的,你要是一辈子买不起房子,就这么一辈子混过去了?”看了看翻毛起球的破沙发,没有坐下去的勇气,释然叹了口气,“灯管自己动手,床垫我送你。”
“这么大方?咱俩什么关系?”满心感激地将她圈在怀里,“心里抵触,花你的钱不硬气。”
“说不定哪天在这儿借宿呢,给我自己买的。”将他长而微卷的刘海拢向脑后,尝试在头顶挽起一个正太式的小鬏。
“一张床垫就想无偿占有我?”想必眼下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关系:不思朝朝暮暮,只做初一十五。
“有偿你又说不硬气。”成功梳起一个敲可爱的小小号丸子头。从包包里翻出自备的小皮套,迅速固定了发型,“这个鬏鬏一般人hold不住,特别适合你。”
“那我就宣布出道了?”对类似的赞美极为受用。
“出柜也可以——”转头看了看隔壁的房门,“现成的。”
这是玩笑么?分明在撩。如蛰伏的枝条般苏醒,悄然拔节,半眯着双眼仰望着她,“没人……”也许是最后一次,算告别吧?
“没地方。”爱,什么都拦不住,那坑坑洼洼的床板不过是拒绝的借口,“走吧,别胡思乱想了。换灯管,再添几样家具……”
床垫进了家,正在两人协力组装布衣柜的时候,合租的帅哥终于回来了。直观感觉,与叶落槐截然不同的类型,性情阳光,干练成熟,自我介绍是个转业兵,老家在比邻的十八线小镇,去年才退伍。
丰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脱下平日里开车才穿的软底鞋,重新换上短靴,“家栋是吧?呵呵,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晚上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一看就是个爽利人,大熔炉里锻炼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往后还要拜托你多照顾他。”